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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跪在地上的馮金,稍轉即逝。
馮金呆愣住,長嘴想喊冤的嘴被封印,只能呆呆看向說話的二人。
看向蘇大人身側的司使,他們似乎沒有留意到,馮金嚥了咽口水,癱坐在地上。
馮守似低眸回憶,苦笑看向蘇子桉,“是我老家幷州的親戚,父親的弟弟,早年我進京趕考,家中落魄,他們霸佔田地,實在沒有活路,我們才舉家入京,好在我高中,又得岳父賞識才得以渡過難關,行至今日。”
馮守苦笑,“若非念得岳父恩情,我與李秋萍怕早已合離,或休棄,她如今風評,蘇大人應該略有耳聞。”
蘇子桉不動聲色,他馮守應該還不知春意樓乃他夫人產業,點頭寬慰,“馮大人大義。”
馮守面露不忍,“叔父住在戴樓門附近的長街巷,他們也是命苦,以前的事兒怨不得他們,過去也就過去了,還望大人別為難。”
“嫌犯馮金本官便押解回司衙了,不知馮大人可有叮囑。”蘇子桉看向馮守。
“沒有,也算主僕一場,我如今心中震撼,真乃東郭與蛇,你便帶走吧!”馮守別過頭揮手。
“押走!”
錦春拱手,深深看了一眼馮守,“大人節哀。”
馮守擺手,眼神疲憊。
見眾人已不見身影,馮守雙手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離去的方向,轉身回北院。
裴敬揹著包袱,包袱裡裝著裴頌之的屍骨,跟在顧大人身後,出了皇城司。
顧桓牽著馬,把屍骨掛在馬背,翻身上馬,伸手看向馬下的裴敬,“上馬。”
見裴敬遲疑,“風雪剛停,路有冰凌。馬車無法走動。”
裴敬伸手,就力上馬。
兩人一路無言,風雪過後,路面確實不好走,雪停風未停,天空陰沉還未出日,逢化雪比落雪時反而更冷,風迎面,如刀刮。
行至城中,前面似乎被馬車攔停,一眼看去,馬車華貴,雕刻嵌珠,四面絲綢包裹,猶如一座移動的小宮殿,行至馬車附近,看到上面掛著一塊玄色鑲珠的掛牌,寫著一個古體“檀”字。
馬車前面十來個家僕拿著鐵鍬撬冰掃雪開路,奢華程度,裴敬咂舌。
有錢人玩的就是不一樣,對比之下,顧大人可謂是低調中的低調。
馬車旁黑頭大馬,馬背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衣著華貴,氣質儒雅,一副中年氣質美大叔的既視感。
男子察覺目光,回頭掃了自己一眼,看向背後的顧大人。
“見過顧總指揮使。”男子顎首,雙手一拱。
“徐都尉。”顧桓回禮。
聽到聲音,馬車帷幔掀起,馬車內顯現一個青年女子,模樣只能說有幾分清秀,但眼神凌厲,因肌膚白皙,衣著奢華反而多了幾分氣質又因神色傲慢反而增添了十足的貴氣。
女子淺笑掃視裴敬和顧桓,眉眼淺笑,“顧總指揮使這是攜著美人兒去哪兒呀。”
顧桓眉頭一皺,低頭看裴敬,見她面色無虞鬆了口氣,自己翻身下馬朝女子一禮,“微臣,見過長公主,此乃皇城司仵作,不會騎馬又逢下雪,無法這才捎帶。”
裴敬一驚,準備下馬,劉檀淺笑揮手,但言語冷酷,“不必了,就你,還不配與本宮見禮。”
裴敬尷尬又難堪。
顧桓面無表情,“微臣還要帶仵作辦案便不打擾長公主和徐都尉。”
“去吧。”劉檀揮手。
顧桓翻身上馬,騎馬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