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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草屋其實都美化了它,準確地說更像是依靠著一匹殘垣隨便支起幾根木棍,再在上面搭了些茅草,堪堪能遮風雨。草屋外架著一口破爛得幾乎無法正常使用的鐵鍋,鍋裡的水有些渾濁,水裡隱約飄著些不知道是樹葉還是菜葉的東西,總之看起來並不像能入口的食物。破鍋周圍的地上散落著些野果的殼和核,還有半截已經開始腐爛的尾巴和動物爪子,從大小和形狀來看,似乎是田鼠的。
關璟瑄不動聲色地站在草屋外等了一會兒,就見一個穿著髒兮兮的粗布衣服,頭髮也打結成綹的瘦小男子端著一個豁了個大口子的碗從草屋裡鑽了出來。他走到河邊往河裡看了看,又抬頭往天上看了看,隨即走回草屋前對著草屋門「啊啊」叫了幾聲。關璟瑄見狀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口舌,很快便發現他口中果然只剩了短短的一截舌頭。
那啞巴沖門裡叫了沒多久,草屋中便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片刻後,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拖著一隻對他來說大到可以當澡盆的木盆慢慢從草屋裡挪出來。關璟瑄稍稍往前靠近了幾步,待那孩子氣喘吁吁地將木盆拖到河邊後站直身,關璟瑄毫不意外地認出這孩子便是沈自流。只是此時的沈自流看上去比方才在亂葬崗看到的還要小一些,最多不過三歲的模樣。此時他雖然也很瘦弱,臉頰上卻還有些肉,帶著些幼童獨有的奶氣,即便穿著不合身又破舊的衣服,看上去也有幾分可愛。
木盆裡堆了幾件大約是衣服一類的東西,走近後關璟瑄隱約聞到一股香柏木的清香,不禁有些驚訝。這味道是從那木盆上散發出來的,香柏木取之不易價格不菲,尋常人家一般用不上這麼好的木材,更不用說一個連正經房子都住不起的啞巴。
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洗衣服的,等小沈自流將木盆安置好後,啞巴將順手在鐵鍋裡舀了小半碗水的髒碗遞給他,小沈自流雙手接過破碗一邊開心地喝著,一邊看著啞巴懶洋洋地開始洗衣服,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喝完那碗不知道是什麼煮的「湯」後,小沈自流放下碗湊到啞巴身邊,學著啞巴的樣子挽起袖子拖過盆裡一件衣服的下擺,沒有章法地一陣揉搓,玩得不亦樂乎。啞巴中途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厭煩和不耐。
空間忽然又是一陣扭曲,視野再度恢復正常時,站在關璟瑄面前的沈自流又是孤身一人了。不過這時的他比起先前的都要年長,八九歲的模樣,黑黑瘦瘦的,五官與如今的他更為接近,眼中隨時都含著警惕和戒備。
關璟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在野地裡刨野菜充飢,看著他偷挖田裡的番薯被田漢逮個正著毒打一頓後丟到河裡,看著他為了一塊在酒樓外的泔水桶裡翻到的雞腿同比他大的乞兒們大打出手,看著他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被霸佔破廟的拾荒者趕出破廟,看著他被富家小少爺放惡狗追著跑了幾條街……
關璟瑄從來都不是同情心泛濫之人,入崑崙修道後漸知人各有命,對生老病死貧富哀樂更是看得很開,但眼前的一幕幕卻讓他感覺心裡微微刺痛。
空間最後一次扭曲後,萬事萬物瞬間被卷進滔天洪水之中,不久後一切就都被黑暗所吞沒。在黑暗中沉浮之時,關璟瑄聽到耳邊響起許多不同的聲音。
「……你確定要這麼做?其實我可以將他帶回去替你照顧。」
「多謝,不過不必了,就讓上蒼決定這孩子的命運吧。」
……
「咦?啞巴你從哪裡偷來的小娃娃?」
「……」
「木盆?你的意思是順水漂來的?我瞧瞧……誒,襁褓裡有一張紙條……『沈自流』?是這孩子的名字?」
「……」
「算了算了,問了你也不知道。自流自流,放任自流,這名字和這孩子倒是挺配。不過你自己都是吃一頓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