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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叢林,走了一程是松林、石頭和草叢,又走了一程,前面還是松林、石頭和草叢。這兒似乎久無人煙了,連羽毛美麗的野雞也不怕人,見到我過來,它仍舊閒悠悠地在小道邊蹦蹦跳跳。
這日晌午後,我轉過一道山彎,稍前是幾株桃樹,跟著一座別具特色的小木屋隱現出來。一條小溪鮮蹦活跳地從木屋前奔流而過。溪水很綠,很清,初夏金黃色的陽光在水底五顏六色的石頭上晃盪。這一意外的發現,我的那份驚喜喲,簡直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木屋的門沒有關。叫了幾聲,無人應,我走進去,首先撲入我眼簾的是牆上掛得很整齊的一排古老的獵槍和各式各樣的獵刀。大概它們的歷史都很久遠了,有的已經鏽得不成樣子。我在牆角處,掀開水蓋。舀一瓢涼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咂咂嘴巴,舒服極了。
我取下行囊,一屁股坐到火塘邊歇息,火塘裡的火還微微燃著,連日來的風餐露宿,日曬雨淋,使我頓時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息,此刻,我多麼希望這就是我的家呀。對了,應該找一點東西吃,長期的漂泊生活,使我有一種本能的衝動,大凡貯藏食物的地方,我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它們對我有著難以抵抗的誘惑力。
我揭開鍋蓋,裡面滿滿一鍋土豆,冒著迷人的騰騰熱氣,探頭往櫥櫃裡瞧瞧,竟有一碗焦黃焦黃的臘肉。雖然我餓極了,但臘肉卻沒敢動,我知道山裡人家生活清苦,還是把它留給主人吧。我只是美美地抓起土豆,也不剝皮,一個接一個往嘴裡塞。
正當我暗自慶幸自己有口福,狼吞虎嚥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動靜,我並不在意,因為山裡人熱情好客,他們是不會計較我擅自闖入吃土豆的。可是,緊接著傳來了狗吠,這倒讓我有些發慌,山裡人家的狗,對待陌生人,比起它的主人來,總顯得不夠友好。我趕緊站起來,往門口望去,正巧,與一個姑娘打了個照面。
“啊,你是誰?”也許是太突然,姑娘的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她端著獵槍警惕地盯著我。她身邊的大黑狗也圓瞪雙眼,虎視眈眈。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狗。它的四條腿像柱子,舌頭又寬又長,牙齒尖利而慘白。我相信,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就會狠狠地撲上來。
“別——”,我嚇得吐出一嘴的土豆屑,急急地衝她喊道,豆屑汁沾在大鬍子上,用手一抹,滿臉都是,顯得異常狼狽。
姑娘的眼睛裡放著奇異的光。
“我餓壞了,在山裡轉迷了路,吃了——你的土豆。”由於心慌意亂,我語無倫次地說著,乖乖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呵——”姑娘失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夾著一股野性的風。她反應過來,喝住狗,將獵槍在牆上掛好,迴轉身時,臉上已經盪漾著動人的微笑。
我瞧著她將獵槍掛好後,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萬一扳機走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姑娘見我還傻站著,忙說:
“坐,你坐呀!”她遞過一條毛巾讓我擦臉,又從櫥櫃裡端出臘肉,並倒了一碗刺鼻的燒酒,親熱地說:“你餓壞了吧?這是山豬肉,你先喝碗酒,我這就給你做飯吃。”
“我飽了,不麻煩你。”我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咯咯笑著:“你客氣喲,又沒啥子好招待的。”
“你是來探礦的吧?前些日子,我在南邊山坡看到幾個探礦的人,說是這兒有啥——金子?”她一邊淘米,一邊問。
我尷尬地笑笑,含糊著說:“也許——真有。”
“金子是做啥用的?”她天真地望著我。
我覺得自己不該裝糊塗,就老老實實地告訴她:
“對不起,你誤會了,我——不是探礦的,我是一個漂泊者。”
“漂泊者?”姑娘怔了怔,問,“那是幹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