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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陰山,在邊城的東邊,一望無際的山脈把北狄人圈在了草原上。
若不是有這片大山的阻擋,只怕乾皇住的金殿也要遭了搶。
這話,是以前採石的時候,黑狗子聽兩個鑿石頭的老頭說的。
他還是來把大哥換回去了,看守他們幹活的人是邊城裡計程車兵。
瞧見黑狗子回來了,很痛快的讓滿臉不爽的大哥回了家。
因為黑狗子就算是腿腳不靈便了,乾的活也比他那個吃不得苦的大哥強的多。
說來也是怪,這黑狗子被許老爹給餓的成了皮包骨,可這力氣是真大。
百斤重的石料,他一個人半日就能背上幾十趟。
可惜現在他的腳傷了,只能跟一群年紀稍大些的男人鑿石頭。
先用斧錘鑿一條淺縫,再隔一定間隔用二錘把鐵楔子打入。
利用橫豎兩排鐵楔子把石頭裂成長條狀的石坯。
然後便有人把石坯抬或背的弄到山腳下。
再修鑿成較為規則的長方體送去邊城往西,用這些石塊壘出高高的城牆來抵禦風一樣來去的北狄人。
採石這種活是極為辛苦的,但黑狗子卻覺得比在家裡的時候好太多。
因為在這裡一天有兩頓飯吃,晌午那頓,還是乾的。
儘管分給他的飯總是比旁人的少,黑狗子也覺得很滿足。
“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吃飯歇息的時候,離黑狗子不遠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說話。
“我聽說,咱們皇上要把這城牆一直壘到西邊天山去。”
“啊?那得幾輩子才能壘好?怕是把這連陰山給挖平了,也不夠吧?”
另一人哈哈大笑:“挖平了這頭堵那頭,你當皇帝老是你這個蠢東西?”
“都怪該死的北狄人,老天怎麼不開眼,一個雷把他們都劈死算求。”
黑狗子聽到這,把頭垂得更低。
可即便這樣,還是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尖銳的碎石,砸在他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黑狗子沒抬頭看是誰拿石頭砸他,這種事他都已經習以為常。
他伸手抹了一把流到臉上的血跡,然後抓起葉子上的一團黍飯連帶著手上沾的血一同塞進了嘴裡,面無表情的慢慢的嚼著。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知為何都有些驚懼,只冷哼幾聲,倒也沒有再找他的麻煩。
如此又在山上做了十幾日沒有工錢的苦力,便到了中元節。
前一日過了晌午,看守計程車兵便吆喝著讓他們回家去。
過了第二日的中元節再回來繼續幹活。
黑狗子的腳好的差不多了,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在人群后面慢慢下山。
這些服徭役的人,有邊城的,也有附近其他村子的。
可以休息一日,大家都很高興,成群的聚在一起說著話,腳步飛快的往家趕。
雖然來服徭役的人家都不富裕,但回到家就有熱乎飯,有老爹老孃,婆娘娃子,總是有些牽掛。
唯有黑狗子一個人,走的有些茫然
再遠的路,也終有到頭的時候,黑狗子在夜幕降臨前回到了邊城。
回到家,許老爹一家人正藉著夕陽的餘光在院子裡吃晚食。
黑狗子看見,那雙鴉青色的布鞋,穿在大哥的腳上,已經成了灰黑色。
大哥大嫂都把他當做的透明人,只是吃飯的速度更快了,生怕剩下了便宜了黑狗子。
許老爹看見黑狗子立在門口不動,問大嫂:“還有飯麼?”
大嫂撇撇嘴:“誰知道他回來,家裡沒有做他的飯。”
聞言,許老爹就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