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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兩個人就往西邊快跑。
出了遊廊,又穿過一片高聳冷寂的水杉樹林,就接近了內侍省西側的內書堂。
內書堂,顧名思義,正是內侍省設定的宦官學堂。
那斯誠說得還真沒有錯,只見內書堂前頭的空地上,已經站滿了這半年來新近的小宦官。
大寧朝的普通宦官,春夏穿青綠,秋冬則衣褐紫,全都是樸素的樣式與質地,遠遠看過去就好像是園中的小樹一樣。
頭頂上的雨一刻都未曾停歇,小宦官們的衣冠已是一片潮濕,卻並沒有誰敢於發出半點動靜。
而在他們的面前,還有一跪一坐六立總共八個人。
這其中,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大太監名叫尹肅心。正是輔佐長秋公處理省內事務的兩名內侍之一。
而為尹肅心打傘的,則是一名三十出頭的高瘦男子。他穿著一身與尋常宦官大不相同的黑色衣袍,倒是與宮外頭刑部的那些皂吏有些相似。
陸幽又怎麼會不認識這個人‐‐正是掖庭宮中人見人怕的狠角色,獄丞楊任。
獄是昭獄的獄。專門用於關押、懲戒犯了事的宮人、宦官,也關押命婦,甚至嬪妃。
此時此刻,跪在尹肅心和楊任面前的那個人,陸幽也認得‐‐正是前兩個月才從陸鷹兒的外淨房裡送進來的小宦官陳濤。
陸幽來得晚了,急忙跑到隊伍的末尾站好。跟著他過來的斯誠,向尹肅心低聲解釋了兩句,又從楊任手中接過了雨傘。
楊任隨即走到陳濤的跟前,大聲質問道:&ldo;陳濤,你可知罪?!&rdo;
小宦官陳濤已經被關了好幾日,此時一臉的蒼白憔悴。他驚恐萬狀地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ldo;小的知道錯了,小的不應該偷撈掖庭宮水池裡頭的金魚兒。小的只是一時覺得寂寞,想在舍中養條活物相伴……小的真的知道錯了,還請大人開恩,開恩啊!&rdo;
哎。
陸幽默默地嘆氣,他清楚地記得事發那天的場面。
養在小小瓦罐子裡的金魚兒被人從陳濤的床底下搜了出來,隨手放在天井裡。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看見那羅昭儀養的大白貓兒將魚一口叼走,吃掉了頭和尾巴,將身子丟在了開襟閣的繡榻上。
羅昭儀受了驚嚇,將看守池塘的太監叫過來一通叱罵。影響一環一環的蕩漾開去,最後竟然全都算在了陳濤的腦袋上。
弱者肉,強者食。恐怕這就是宮裡頭最大的法度。
陳濤早已經哭啞了嗓子,幾乎五體投地、匍匐在楊任的面前,乞求垂憐。而此時此刻,感覺到害怕恐懼的,卻遠遠不止他一個人。
站在陸幽身旁的小宦官,兩條腿不停地顫抖著。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集會,明白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楊任的目光從陳濤的身上轉向人群,冷冰冰地掃視了一圈。
&ldo;你們在內侍省裡頭當差做事,全憑著&l;忠心自願&r;這四個字。可是一旦惹了事、領了罰,這心裡頭自然就會產生怨恨……而心存怨恨之人,是絕對不能被留在宮裡頭的‐‐這個道理,自從入宮的第一天你們就應該懂。還不明白的,也沒這個資格繼續留在內侍省裡頭!&rdo;
四周圍依舊是鴉雀無聲的寂靜。
所有人都縮緊了脖子,低著腦袋,生怕自己的視線撞上楊任的目光。
陸幽不想惹上麻煩,於是也垂下了眼簾。
下一刻,他聽見楊任喊了一聲&ldo;打&rdo;,緊接著就傳來了陳濤的痛呼聲。
噼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