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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著欄杆坐了下來。屋簷上還有小雨淅淅瀝瀝地滴著，偶爾會翻下幾朵開敗的桐花，撲簌簌打在他的肩頭。
&ldo;其實那天臨行之前，安樂王叔對我說了很多話。他說他恐怕永遠都不會再回詔京，讓我告訴我爹還有唐家其他人，不要再找他的麻煩；他勸我以後念書要去國子監，別理會弘文館和崇文館裡的紈絝子弟；他告誡我，千萬別惹雲初生氣……最重要的是，他還和我做了一個交易。&rdo;
說到這裡，唐瑞郎發出一陣苦笑。
&ldo;他讓我代替他，好好地照顧趙陽。因為東君是被水雲鏡選中的太子，而如果趙陽真是東君轉世，那他將來一定會是大寧朝的主宰。我若幫了這個忙，那麼戚雲初和內侍的力量就會站在我身後，今後助我平衡蕭家的力量……也唯有如此，才能勉強把平大寧朝廷上那盞久已歪斜的秤桿，留給我的將來，一些施展拳腳的希望。&rdo;
然而，事情卻並不真如南君所預料的那樣。
&ldo;可是安樂王叔卻想錯了‐‐他辛辛苦苦找回來的那個趙陽，居然是個蛇蠍心腸。我和戚雲初與他虛與委蛇了幾年，早已看透了他絕不能成為大寧朝的主宰。而在這個時候，國子監祭酒發現了都水使者葉鍇全家的獨子‐‐也就是你。&rdo;
事已至此，陸幽已經不覺得驚詫，唯有滿心的冰涼。
&ldo;即便你真的把我當做東君，又何必處處招惹我……若我們如今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不覺得覺得如此……傷心。&rdo;
&ldo;其實當初在你家吻你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rdo;
唐瑞郎也不知第幾次嘆息：&ldo;其實在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弘文館讀書。此後兩地相隔、不得見面，而國子監裡學生眾多，你很快就會有新的知己，甚至將我忘記‐‐當時我那樣做，也許是希望，能夠變成你心目中無法更易、最最在乎的那個人。&rdo;
&ldo;你只是在意我，卻要讓我對你心存愛意？&rdo;陸幽冷笑，&ldo;真是算得一手好帳！&rdo;
&ldo;帳算得好又如何？反正也根本做不到。&rdo;
唐瑞郎自嘲似地苦笑：&ldo;或許從那一吻開始，我這心裡，就再也沒有將你看做東君轉世了。&rdo;
陸幽聞言微怔，長久地靜默起來。當他再度開口時，卻兀然吟出了一首詩。
&ldo;金玉有本質，焉能不堅剛。惟在遠爐灰，幽居永潛藏‐‐當年長秋公在陸鷹兒家門口，以這首詩為我起名。我原本以為他只是一時有感……可現在回想起來，句句說得都是東君之隱，卻……與我無關。&rdo;
&ldo;其實戚雲初看事情遠比你我更加通透。也正因此，他才明白‐‐只有堅持讓別人相信你是東君轉世，趙陽才不可能是南君心心念唸的那個天命太子。&rdo;
&ldo;夠了……我懂了。&rdo;
陸幽無力地半抬起手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ldo;就算並沒有什麼輪迴轉世，就算這一切只是一場巧合。我也依舊會被你們視作東君轉世‐‐這就是我存在的價值。&rdo;
&ldo;這的確是你與生俱來的價值，卻也未見得是一種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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