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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之峰最恨洛問秋這雲淡風輕的模樣，憋悶了這些時日的他終於爆發了。

他逼近一步，雙目炯炯：「洛問秋，你我青梅竹馬感情真摯，末世爆發之時我帶著猴子幾個闖進學校救了你和小熊，也算對你有救命之恩。就算我後來劈腿、對你不忠、不公，但你決鬥時重傷於我，讓我成為非異者，這一切也足夠了吧？何必還要苦苦相逼，不留人半條活路！」

這人不愧演講口才出眾，低調了幾個月一聲不吭得了個「啞巴範」的綽號，一開口竟然就是長篇大論。

旁觀者開始竊竊私語，都在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個故事。洛問秋與範之峰的決戰在異能者中廣泛傳播，但非異者卻知道的少。徒然聽到範之峰竟然與洛神有過一段情緣，個個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啞巴範竟然是洛神的前男友！什麼救命之恩，什麼決鬥重傷，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知道前後過程的？快來個人解釋一下啊。」

「洛神是s級異能者，平日裡都是高高在上的，怎麼會找啞巴範這樣的男人？」

「啞巴範救過她的命，所以救命之恩以身相報麼？」

「莫不是看中了啞巴範那張臉？」說這話的男人話音剛落，就有人擂了他一拳，罵道：「說什麼吶！洛神比他好看一百倍。」

洛尋冬聽到旁人的話語，臉色不太好看，悄悄覷了姐姐一眼，有些後悔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原本已經被人遺忘的一段過往就這樣被人翻出來，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

洛問秋耳陪目明，圍觀人群的討論一字一句皆清晰地傳到耳中，若是以前的她恐怕會羞憤痛苦。但是現在的她內心強大，對這些閒言碎語只當過耳清風，半點不留痕跡。

她望著洛尋冬微微一笑，安慰道：「我沒事。」

說罷，洛問秋右手一揚，一張「洗塵符」飛出，繞著髒亂的屋子一圈，嘔吐物、血跡瞬間清理得乾乾淨淨。

一陣雨霧襲來，範之峰只覺得全身一震，轉眼從頭到腳煥然一新。一直縈繞在鼻端的漚臭味被陽光氣息所代替，因為懶得注意個人衛生時不時發癢的肌膚被光滑、舒適所代替。

這種久違的乾爽、潔淨感覺太好，迎上洛問秋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範之峰忽然心中生起一陣羞愧。訥訥而言：「我——我……」

洛問秋淡淡道：「我弟弟尋你打架，這張洗塵符算是我的補償。你我早就兩清，你現在過的日子皆是求仁得仁，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你若再提什麼苦苦相逼，那我就讓你嘗嘗真正苦苦相逼的滋味！」

大劉在一旁指著範之峰哈哈一笑：「蠢貨！若不是洛神阻止，我們護衛隊早就天天把你拖到後巷子揍一頓了，哪裡還有你現在的舒服日子。」

幾個知道內情的異能者也嘲諷道：「你這個沒見識的。洛神一抬手刀光劍影，萬千上萬的異獸都臣服在地，如果她要對付你，你早就死得透透的，哪裡還能夠有屋子住、有工作忙、有飯吃！」

範之峰感覺一張臉被眾人踩在了地上，碾成了一張紙，薄得如蟬翼一般，風一吹就飛起來，飄飄蕩蕩不知飛向哪裡。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洛問秋一直沒有變，她依然如初相見時那樣，善良、溫暖、善良。是自己沒有珍惜，錯過了她的美好。

即使恨，她依然保留著內心的那份正直，絕不會以勢逼人。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範之峰彎下了腰，深深地看著洛問秋：「對不起！」對不起，我曾經那樣傷害過你。對不起，我眼瞎錯過了你。

這一句遲到的「對不起」，洛問秋心底似乎有什麼被吹散。或許是曾經的不甘，或許是曾經的憤怒，或許是曾經的不自信，這些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