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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州被攻陷的訊息傳來時,他只是坐在那安穩華實的高座上冷笑了一聲,他想起了伏蕭的那張臉,想必此刻定是囂張順意,不可一世,那多像曾經的自己?不堪到讓自己羞視的自己。
鋒指暄城的東原軍隊,所向披靡,短短兩日內便攻陷了暄城,直驅長軍進了華歌迎接式敞開的大門。
帝心看著城牆外垂暮的天空,昏紅慘幕。
背叛,原來真是這麼簡單。
鉛雲沉沉自天際壓過來,醞釀的暴雨傾勢欲來。帝心依舊是王服帝冕,他走上最高的那處城樓,在風雨欲來的高風中,廣袖攬風,俯視蒼生。
&ldo;朕是君王,有著你所說的高傲和不可一世,雖然這些都可以為你拋卻掉,但是朕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會讓你瞧不起朕,小樓……朕隨後便來,別走得太遠……&rdo;
帝心無奈的悲笑一聲,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著什麼?他感受著這秋暮長風中的最後氣息,準備縱身一躍……
&ldo;三弟。&rdo;
身後一聲呼喚傳來,帝心的動作稍作一停,他慢慢轉身,看向一身灰袍,手持拂塵的帝原。
&ldo;二哥?&rdo;他似乎沒有多餘的話要與最後來見自己一面的人說。
帝原頗為失望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卻帶著不合時宜的笑。
帝心看著他不說話,因為他知道帝原有話要說。
&ldo;三弟,我給你送了一個人來。&rdo;帝原微微的笑:&ldo;一個‐‐你傾國保下的人。&rdo;
帝心不禁向前走了兩步,難以置信,他怕是自己想錯了,聽錯了。
&ldo;……誰?&rdo;
&ldo;你說是誰?想見他,給我上路吧!從此天涯匿跡,隱姓埋名,可不是能回頭的路喔。&rdo;帝原背身揮揮拂塵,便悠悠下了城樓。
帝心跟著帝原身後驅馬出城,來到了城郊的一處山腳,山中是成片的竹林。
帝原將人帶入林中竹蔭最濃處,蔭蔽下的涼亭中,一人坐在其中,一身藍色斗篷蓋住了相貌。
僅是一個背影,帝心已經熟悉到心臟緊促,那背影就像是夢一樣,他怕自己一伸手就打碎了。
帝原推了他一把:&ldo;人我撿都撿來了,你要是不要?&rdo;
帝心趕緊衝進亭中,衝到那人面前,慢慢拿下他的帽子,對方卻一臉茫然的抬眼看他。
&ldo;小樓?&rdo;帝心撫摸著他眼角那處半寸長的傷疤。
帝原在邊上坐下來,說道:&ldo;他失憶了,從上面掉下來時碰了腦袋,伏蕭找到的屍體是流落。&rdo;
帝心已經很是滿足,他的手指溫柔的摩挲著蘇幾樓的臉頰,像是在看著稀世珍寶,他問帝原:&ldo;你怎麼找到他的?&rdo;
&ldo;當時有個老和尚抄近路回黎國,正巧路過,見他還有一口氣,就救下了,只可惜當時的流落已經摔死了。我半月前離京尋道,在一間寺廟借宿時遇到那和尚,便見到了蘇己樓。&rdo;
&ldo;二哥,多謝……&rdo;帝心將蘇己樓緊緊的抱在懷裡。
&ldo;沒了江山王座,只為了一個蘇己樓?&rdo;帝原嘖嘖搖搖頭的看著。
&ldo;對,只為了一個蘇己樓。&rdo;
這時候,懷裡的蘇己樓終於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疑惑的抬頭:&ldo;你是什麼人?&rdo;
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