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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閣下的豬頭拉在城外了？&rdo;
&ldo;什麼？&rdo;這話對三木來說深奧了點。
那人指指遠處的燈光：&ldo;事情已經讓你們弄砸了。你們的錢，換我們的路，這行，沙門會做的就是這行買賣。再多了，沒門。&rdo;他又掃一眼三木，&ldo;我不管你們，聽懂了嗎？&rdo;
&ldo;渾蛋！（日語）&rdo;三木大怒。
話音剛落，那人坐著的椅子就飛撞上他的膝蓋，三木撞摔在桌邊，腰還沒直起來已經被一柄短小銳利的刀指上了喉嚨。
&ldo;黎劉爺，你什麼的要幹？&rdo;
&ldo;幹！你們就不能把我的名字咬準了嗎？是李六野！&rdo;
三木惡狠狠瞪著那人，那人手動了動，刀入肉三分，三木終於妥協：&ldo;黎……李-六-野……&rdo;
李六野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把帽子往上推了一推，露在眼罩外的獨眼兇光閃爍：&ldo;我要幹什麼你的明白？&rdo;
三木點頭不迭，李六野悠閒地在他喉嚨上把刀上的血擦淨：&ldo;看見這血沒有？你們做事不乾淨，有人跑出去了，他要報個信你們就活不過天亮。&rdo;
刀一離開喉嚨，三木似乎又有了骨頭：&ldo;我們佔領沽寧，你的死啦！&rdo;
李六野看著窗外一點點往這邊推移的燈光，刀在手上晃了一下不見了。他嘲笑地看看三木，一隻腳已經踏上了窗臺，他打算跳出去，這種旁若無人讓三木生氣：&ldo;我告訴中國人的，你的內奸，你的死！很多很多的死！&rdo;
&ldo;你說錯話了。&rdo;李六野的面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獨眼下目光冰冷，他慢慢地把眼罩挪到另一隻眼睛上，那是個要殺人的訊號。
三木手忙腳亂地掏槍：&ldo;你的，走的不要！&rdo;
&ldo;給你打個記號。&rdo;李六野的手動了一下，三木閃躲，刀貼著頰邊飛過，深紮在櫃門上。李六野看也不看，從視窗跳下。三木衝到窗前，黑街空曠，李六野似乎沒來過一樣。
唐真咬牙忍受著，李六野那把刀歪打正著地扎進了她的肩膀。
幾個日本兵沖了進來：&ldo;隊長，什麼事情？&rdo;
&ldo;沒什麼，&rdo;三木轉過身來，焦躁而絕望，&ldo;行動失敗了，我們將在這裡撐到援軍到來，要有必死的決心。&rdo;他敲敲窗前唐真的書桌，桌上還放著唐真的課本，&ldo;好位置，在這裡架上機槍。&rdo;
部下們沉默著，一個士兵看著櫃門上的刀，伸手去拔。櫃子裡的唐真一聲不吭地忍著。刀插得很深，以致日軍將身子頂著櫃門仍把門拉得半開，刀終於拔了出來。唐真虛弱地靠在開啟的櫃子裡，一片殷紅在肩膀上泛開。
&ldo;刀上有血！&rdo;那名日軍莫名其妙看看櫃子，又看看三木：&ldo;隊長，你受傷了？&rdo;
三木摸一下頰上的傷口，這才明白李六野的留個記號是什麼意思，他恨恨地抹了一把傷口，沖一名部下吼：&ldo;去架機槍！&rdo;又對其他部下揮了揮手，&ldo;跟我去樓下。&rdo;幾名日軍逢迎地在他後邊追趕包紮。
被呵斥的那位提著機槍回到窗前，櫃門開著，在這狹窄的屋裡顯得礙眼，他一腳把它踢上。蜷縮在櫃角的唐真再度被籠罩在黑暗裡。外邊的日軍為不引人注意已經關掉了燈，對著從刀孔透進來的幾束微光和樓上樓下的一屋子日軍，唐真的恐懼已經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