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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越來越危險。
他看著兒子被抬下樓，著急萬分煩躁不已，準備帶老爺子離開，剛上前便聽見對方的喃喃。
他生氣地說道：“人都走了，還說什麼再見。”
更何況哪來的再見，這次事情後，他回去就把家裡的保姆開了！再盯不住老爺子讓他亂跑添亂，家裡的傭人都別想幹了！
沈盛輝面色難看，沈家人帶著沈小金匆匆離開。
年邁的老人被拽著手臂，他剛流過淚的眼眸清澈無比，神情殘留說不清的依戀，離開時仍不忘時時回頭，不安地看向方才月銀所在的地方。
“別看了，她走了。”沈小金的女兒周蕙扶著他胳膊，細碎說道，“大哥因為小涵急得不行，我看他活該……死了才好。”說到最後一句，她聲音低得微不可聞。
哪家孫子滿口髒話大聲教訓自家爺爺，爸就算老年痴呆了也是沈家董事長，多的是人想要奉承討好。
沈盛輝也不是個東西，過幾l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來歷了。
他們幾l個都是沈小金收養的孤苦兒童，有山區孤苦兒童的，有患先天性病被遺棄的……曾經有人猜測沈小金是為了利益，比如無法生育想要有自己的孩子養老，又或者是圖名聲噱頭，但實際他們幾l個最清楚。
沈小金收養他們時，他們有的都七八歲了，早就記得事了。如果沈小金真想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選擇那些才出生還沒有記憶的新生兒？更何況如今醫學發達，以沈小金錢和地位，他想要自己的孩子，完全能生個足球隊！
只有他們這些被收養的孩子知道，沈小金對他們從來不圖回報，對於已經記事的孩子他甚至不要求對方忘記自己的過去，保留他們從前的姓名，他是一個真正善良的人，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好人。
正因為如此，周蕙才會如此厭惡自己大哥一家人。
不過也是被收養的孩子，時間一久心就大了，脫離從前的苦難生活，就覺得如今生活擁有的一切都理所當然。
他們的來歷自己比誰都清楚，沈盛輝變成高高在上的沈總後，自認為是爸爸的親兒子沈家繼承人，不懂得感激他們優渥生活的爸爸，甚至還縱容兒子反過來教訓老爺子！
真該死！
沈小金一生沒有結婚，做的好事不少，老了卻落到這個下場。想到這，憤
() 怒的周蕙迷茫了。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
晚風漸冷，她看著漆黑的夜色，心有慼慼。
老爺子一步一回頭，走到樓下後還時時回頭，看向教學樓頂。周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教學樓頂上當然沒有少女的身影，然而天卻有了微光。她驚訝抬頭，發現被烏雲遮掩的天空居然漏出一彎月色。
周蕙喃喃道：“月亮出來了啊。”
雲層上方，月銀坐在一朵灰色烏雲上，她撐在軟綿綿的雲上方，小腿耷拉在空中，
她當然沒有離開。
她眼神柔和，望著沈小金跟著女兒遠去的背影。
老年人步伐遲緩，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月銀就這樣看著，看著沈小金離開這座學校，坐上車，駛向遠方。
沈小金如今的家在新開發的城區，在很遠的城市另一頭。
關於人類極限視力的資料一直存在爭議，理論上而言，人類在裸眼的情況下，能看到距離自己大概20-30千米遠的事物。
所以一旦超過這個數字，人類便無法再看見彼此的命運。
所以沈小金走時才會那麼不安，一步一回頭。
但沒關係，只要在月亮能夠照耀到的地方，她就能看見這個委屈的小孩。
她能看見他身在何處，看見他的喜怒哀樂，看不見他經歷的痛苦，看見他坎坷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