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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朦朧詩還是柳芳拿來的,自從陶然亭那次生死與共後,柳芳就像換了個人,她把全部心思都用到了我身上,甚至偷她老爸的煙給我抽。有一次他拿著一本詩集說:「看,朦朧詩,他們的思想真深邃呀!你就會瞎貧嘴。」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隨手翻看才看了五六頁,便哈哈大笑起來,連鼻子都笑歪了。「你笑什麼?」柳芳被笑糊塗了。
「詩?這叫夢囈,也就濛濛你們這些傻人。」我一甩手把詩集扔在地上。
柳芳趕緊跑過去拾起來:「你怎麼這樣啊?看不明白就說看不明白,也沒人笑話你。」
「你以為你明白啦?連作者都說不明白的事你怎麼可能明白?」我嘴裡一個勁的籲著。
柳芳呸了一聲:「不要詆毀文化!」
「這種東西也配我去詆毀?這種東西也叫文化?純粹是茅坑裡的東西。我一天能寫出八首來,不信你試試。」我叉著腰說。
「要寫不出來呢?」柳芳死命地瞪我。
「現在就寫。」我找了支筆,學著詩集裡的口氣寫了起來,也就十分鐘的工夫,一首像模像樣的朦朧詩就出籠了。柳芳拿著詩,讀了半天,邊讀邊詫異地望我。「怎麼樣?沒騙你吧?要不你讓其他同學看看。」柳芳真拿著給其他同學看了,她倒聰明,沒說是我寫的,說是讓同學們猜猜它的作者是誰。有人說是西島的,有人說是江水寫的,有人甚至說這是現代詩鼻祖波德萊爾的手筆。
柳芳把結果告訴我時,我笑得一個跟頭折了出去,最後不得不使了一大卷衛生紙才把鼻涕擤乾淨。「我說是騙你們的吧!」
「也許是你有寫詩的天賦。」柳芳很認真地說。
「我還是老舍轉世呢。對了,老捨去世的第二年生的我,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兒巧合?」我假裝驚訝地問她。
柳芳摸著自己的臉:「你說有轉世嗎?」
「有,肯定有,要不我寫詩的才氣哪兒來的?」說完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響屁把柳芳嚇了一跳。
我所在的高中是市重點,集中了全區的尖子生。我拼死拼活,除了語文成績突出外剩下的科目都稀鬆平常,平時老師們也注意不到我。其實高一時我就對學習失去了興趣,原來我是學校的尖子,拼命學多少有點逞能的意思。到了重點學校,這個動力也就沒了。有一次我還是被教導處請去了,而且毫無理由。高中的教導主任是個男的,生就的一副娘娘腔,聽他說話得使勁提臀收腹,要不腸子裡那點東西就有向外噴的慾望。他坐在辦公桌後面,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端詳了我許久:「你就是張東?我倒是早聽說過你,你初中的教導主任是我的同學。」
我咬住嘴唇才沒笑出來,這傢伙看來當不了地下黨,沒動刑就全招了。
「你的好話我聽了一些,壞話嘛……」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一個勁在我臉上掃描著。偏偏我長了張豬臉,面對老師時更是臉蛋子一耷拉,睫毛都不帶動一下的。「壞話也有。」說著他拿出個信封向我揮了揮:「有人寄來一份關於你的材料,你以前的事我可是瞭如指掌了。」
「我以前的事挺多的,小學時我自己組織人辦了個學雷鋒小組,專門幫教工大爺打掃衛生,等我們畢業時老頭都感動得哭了,學校還給我們發了個獎狀呢。您可不知道,那時學校的活兒都是我們幹的,老頭那幾年的工資跟白拿一樣……」我唾沫橫飛地侃了十來分鐘,把我這輩子幹的好事全部總結了一遍。
最後教導主任不耐煩了,他雙手捧住臉,鼻子縱成一團。「沒有了吧?」
「我初中時參加區物理競賽,路上……」
他雙手向下一按:「就到這兒吧,就到這兒行嗎?」
我傻笑著點點頭。
教導主任無聊地嘆口氣:「揭發信總不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