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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藥丸原本是殷方新配製的，你們此前也見過。承明連著服了一個月，其實再吃一段時日他自己便會暴病而亡，只不過這死太監等不及。&rdo;
儘管知曉他們圖謀不軌，但現下聽他親口說出來，聞芊還是難以置信地搖頭：&ldo;你們膽子也太大了。&rdo;
樓硯說了一通話，脾氣已有所緩和，聞言發出一聲不屑地輕哼，&ldo;要麼粉身碎骨，要麼絕處逢生……膽大，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rdo;
他笑過後收斂住表情，&ldo;曹開陽為人鼠首兩端，一方面擔心我目的已達，會過河拆橋，因此才抓了你來牽制我；可一方面又怕激怒我破罐子破摔，故而不敢對你用強。其實就算我沒有二心，此事一了，他照樣會殺了我們。&rdo;
聞芊握拳在手，抵在唇上顰眉沉吟，&ldo;你和曹開陽，究竟是怎麼認識的？&rdo;
樓硯難得停頓，講了那麼多口乾舌燥，本能的去提手邊的茶壺，拎到半空才意識到這破屋沒水。
他舌尖舔過嘴唇，聲音逐漸平靜：&ldo;大概是在兩年前。&rdo;
&ldo;陳尚書死後，曹開陽知道聖眷不會長久，便一心想抓個承明帝的把柄在手上。轉來轉去打起了建元帝的主意。&rdo;
聞芊輕嘲地哼道：&ldo;這還真是個&l;好主意&r;。&rdo;
&ldo;那會兒我剛找到雲霧山，在山底下徘徊的時候碰巧遇到了他的人。&rdo;樓硯深吸了口氣，&ldo;曹開陽一直以為我是知道建元帝下落的，於是想盡辦法要同我合作。
&ldo;我覺得這的確是個接近皇帝的好機會，乾脆就順水推舟，答應他只要事成，我就告訴他建元帝在什麼地方。&rdo;
兩年前，他居然從那麼早開始便有了今天的計劃。
聞芊不得不承認，樓硯在她的面前實在是偽裝得太好，簡直找不到破綻，她忍不住陰惻惻的齜牙：
&ldo;你們倆&l;同舟共濟&r;&l;狼狽為奸&r;得好好的，他為什麼要變卦？總不會是分贓不均吧？&rdo;
樓硯倒不很在意她的譏諷，&ldo;因為遼王家的&l;小皇孫&r;出世了。&rdo;
他緩緩道：&ldo;比起扶持建元帝繼位，他認為幼主更好控制，也更合適。這人一旦改了目標，我對他而言就沒多大用處了，不僅如此，還有舊主復闢的危險，所以他絕對會殺了你，跟我。&rdo;
樓硯話音落下時，那些孤傲的寒風從滿是縫隙的木屋往裡鑽，似泣非泣地像是四面楚歌。
他站在這裡，好像真是一個身負著國讎家恨的孤獨浪人，背上有沉甸甸的家族，前面是一尺來寬的獨木小橋，後面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而他能做的，就只有背著厚重的包袱，低著頭在橋上義無反顧的行走。
有那麼一瞬，聞芊心裡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她在想，自己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
在廣陵城穩定下來之後，找家找了幾年她就放棄了，依賴著師父和樂坊，每日沉迷於音律，彈琴、跳舞，照顧師弟師妹，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她曾以為樓硯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便自以為是的預設了很多事情。
她關心朗許，關心樂坊的上上下下，卻從沒認真關心過他。
&ldo;我……&rdo;
聞芊剛要開口，肆虐的北風倏忽停了，樓硯在這刻像是察覺了什麼，猛然抬起頭，一把將她拽開。
聽到&ldo;噌&rdo;的一聲輕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