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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到高/潮,他率先舉碗痛飲了一口。
&ldo;今日若成大事,在座各位必封侯拜相,前途無量,富貴一生。我曹睿以此立誓,決不食言!&rdo;
說完甚是豪情萬丈地把碗就地一摔,痛痛快快地砸了個粉碎。見此情景,眾將士也不禁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畢竟這塊大餅畫得還是很誘人的,於是紛紛效仿,倒滿酒喝光噼裡啪啦砸得乾脆利落。
破釜沉舟的過場走完了,曹睿擦過嘴,等著銅壺滴漏中亥時末刻的浮箭升到子時的瞬間,拎起刀,披衣出門。
漫長的黑夜就在眼前,濃雲密佈的蒼穹裡望不見一顆星辰,頭頂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相傳這般景象大多預示著有蒙受冤屈,真相不白之事,也有人說,是亂象叢生,災禍四起。
而與此同時,北鎮撫司的議事廳內,歐陽恆背著手來迴轉悠了好幾圈,最後一咬牙不知下了個什麼決定,招呼著下屬準備進宮。
隨他一起走出大廳的,還有另一人,他未著官服,一身便裝,背脊挺拔如松。幾乎是在歐陽恆離開錦衣衛衙門的那刻,隱蔽地朝四下打了個眼色。
幾道黑影一閃即逝。
子夜將至,平靜的北京城內,在夜幕籠罩之下,無數或明或暗的勢力正在悄然湧動。
東廠是在承明初年建造的,位於東華門外、光祿寺西北端,最開始是皇帝為了噁心順便牽制錦衣衛而特別設定的機構,後來也漸漸做起了偵查、抓人、刺探情報的生意,並有了自己的監獄,與詔獄有異曲同工之妙。
監牢分東南西北四個部分,每一條夾道都狹長深邃,一路走進去,能聞到雨後獨有的潮濕氣息,混雜著血腥、發黴與腐爛的味道,實在不是什麼好去處。
牢裡無論白天黑夜皆是一片昏暗,唯頭頂上開著的一扇小窗能依稀投射點點微光。
聞芊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待了有多久了。
她被單獨關在最偏遠的一間,四下不見芳鄰,偶有獄卒來回巡視,連那些窸窸窣窣喊冤喊疼的動靜也顯得特別遙遠。
朝廷欽犯。
她一直在想,這件事究竟是誰洩露的。
因為此前楊晉曾三令五申的吩咐,所以她守口如瓶,從未向外人說道,甚至為了以防萬一,族人的事連朗許也是瞞著的。
曹開陽為什麼抓她?聞芊有個不太美妙的猜想‐‐出賣自己的人,會不會是樓硯?
若放在以前,她對他永遠是無條件的信任,別說萌生這種想法,便是腦海里連閃都不會閃過他這個人。
但看了那麼多恩恩怨怨,親身感受了他脫變一樣的冷漠,聞芊竟有幾分動搖了。
念頭一冒出來,她心中便生出難以言喻的荒涼和時過境遷。
身下鋪著的乾草零碎敷衍的散落在腳邊,同室而居的老鼠難得看到新的倒黴蛋,好奇地立在她對面直起身打量。
聞芊本就心情欠佳,再加上環境惡劣,難免脾氣暴躁,信手撿了石子就著那幾隻看熱鬧的耗子擲去,以轉移憤怒。
她準頭不錯,基本上一砸一個,砸得一窩耗子抱頭逃竄,大概也是沒見過如此兇悍的犯人,眾鼠知道惹不起,很快便皆作鳥散。
冷清下來,她不由自主地感到空虛無聊。
很奇怪。
東廠的人抓了她,雖嚷嚷著要審訊,卻也沒急著大刑伺候,只時常不慌不忙地來瞅上兩眼,確認她還在之後,就沒什麼興趣地走開了。
最初進來的忐忑到此時已蕩然無存,反而被無限的空虛所替代。
聞芊背靠著牆,漫無目的地盯著那扇單薄的窗戶,心裡茫茫然的思念一個人。
她離開多久了?
楊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