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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採本在書桌後看奏書，聞言將文書一放，抬起霜露凝珠般的眼眸。

頤非與他對視，目光毫不退讓：&ldo;但我有三個條件。第一，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為；第二，不得跟蹤監視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不要那個女人。&rdo;

薛採目光閃爍，過了片刻，才點一點頭：&ldo;行。&rdo;

頤非轉身就走。

薛採在他身後道：&ldo;關於最後一點……我可不可以問問為什麼？&rdo;

頤非笑了笑：&ldo;第一我對別人的女人沒興趣；第二，我對你拼命想塞給我的女人更沒興趣；第三……&rdo;

薛採靜靜地等著。

但頤非卻閉上嘴巴，眼中閃過一線異色，沒再往下說，重新淋著雨走掉了。

薛採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密密麻麻的雨珠將他完全吞噬。

&ldo;被你說中了，他真的是個很謹慎的人。&rdo;只點了一盞燈的書房陰影幽幽，而在最濃幽的屏風後，孟不離和焦不棄抬著風小雅走了出來。

薛採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頤非消失的地方，答道：&ldo;誰遭遇了他那樣的事情都會變得很謹慎的。&rdo;

&ldo;他會照著我們的計劃走下去麼？&rdo;

&ldo;也許會比你的計劃更精彩。&rdo;

&ldo;你對他這麼有信心？&rdo;

薛採這才將目光收回來，轉投到坐在滑竿上的風小雅臉上，微微一笑：&ldo;此地的主人生前曾對程三皇子有過一句評價。&rdo;

風小雅的眼睛亮了起來：&ldo;你是說淇奧侯姬嬰嗎？&rdo;

&ldo;他說‐‐如果程國落到頤非手中，璧國將很危險。我將之視為最高讚美。&rdo;

風小雅沉吟道：&ldo;所以姬嬰當年扶植他的妹妹當程王？&rdo;

&ldo;是。&rdo;

&ldo;既然如此，為何你今日要縱虎歸山？不怕璧國陷入危險之中？&rdo;

&ldo;因為……&rdo;薛採低下頭，輕輕撫摩著手上的奏書，緩緩道，&ldo;有些東西，比王權霸業重要。不是麼？&rdo;

奏摺是戶部尚書寫的，上面統計了圖璧五年內所失蹤的所有孩童的資料。然後姜皇后寫了批語。

批語只有一句話‐‐

&ldo;家失子，國失德。民之痛，君之罪。&rdo;

最後的罪字，被什麼東西暈開了，幾乎看不清楚。

薛採知道，那是姜沉魚的眼淚。

他抬起頭，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叫來張嬸，讓她好生安葬無辜死去的三名婢女，再通知府內下人，最近有兇徒出沒，相府不安全，賜眾人賣身契放歸。

張嬸大驚失色慌忙勸阻，薛採卻不為所動，最後張嬸沒辦法，只好哭哭啼啼地去辦了。

薛採吩咐完這一切後，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外面的雨，凝眸不語。

風小雅始終沒有離開，直到此刻才再度開口道：&ldo;我們會成功的。&rdo;

薛採回眸，烏黑的瞳眸點綴了他素白的臉頰，他彷彿還是個少年，又彷彿，已老去了很多年。

多情滅心，多智折齡。

塵世不饒人。

第四章 啟程

頤非的馬車衝破重重雨幕，飛快地賓士在長街上。

因為暴雨的緣故，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