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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春也不理他們,只問三郎在不在。聽說方犁在後院,徑直帶著石頭去了。
彼時方犁正和胡安在屋裡閒聊,聽說兩人來了,都有些驚喜。胡安迎著二人道:「不是說要去上學麼?大冷天裡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你兩個不會是逃學罷?」
方犁跟在後頭,聞言笑道:「說石頭逃學,我信;說言春逃學,那是再不會有的。快進來暖和暖和,叫胡伯抓果子你們吃。」
賀言春尚未開口,石頭已經按捺不住,連說帶罵,把今日課堂上情形一一告訴了方犁,末了恨恨道:「我跟天下的文夫子有仇!那不叫授課,直是念巫詛咧!一個字也不叫人聽懂,這樣才顯得他學問高深。哼,都是裝的!怎麼方三叔什麼都會,說的話一樣叫人聽著清爽明白?」
胡安正往桌上放果碟,聞言笑道:「也罷,明兒不叫你上學去了,跟著咱們商隊跑買賣算了!」
石頭邊拿了果子吃,邊道:「真真說到我心坎兒裡去了。我瞧麼叔直直地坐在那裡,幾遭想打呵欠,只是忍著,眼都瞪紅了!若不是怕那起小人背後嘲笑咱們,我可不是當場就要趴在桌上睡了?」
方犁胡安聽了,都忍俊不禁,胡安道:「快別這麼說!爺孃老子費了多大心思,才叫你們進了這個學,這才頭一回上課,就開始厭煩了?治學問哪是這麼輕鬆的事?就連咱家三郎這聰明樣兒,小時為上學,也還暗地裡抱怨過好幾回呢。」
方犁聞言嘆道:「不提也罷!天下的夫子,都長著一副為難學生的嘴臉!把今日講的課拿來我看。左右是家學裡教的,估計我這點皮毛,也可以應付得了了。」
賀言春忙從包袱裡拿出課本遞給他,又殷殷勤勤地翻到中間,猶豫道:「我模糊聽著講的是這裡……」
方犁翻了翻書,先教兩個把當天學的內容讀了一遍,把那不認識的字一一指出來,逐字逐句講解了,這才讓他們勤讀苦誦,又在紙上抄了兩遍。
石頭兒才學寫字沒多久,每逢動筆,便似要他的命,寫了沒兩個字,便喊腰痠手疼,嘀咕道:「這字彎頭犟腦的,認起來就夠煩難人的,還得抄寫!偏這勞什子筆又不聽使喚,簡直磨殺人了!」
方犁聽了好笑,道:「那鞠球兒光溜溜的,也沒個使力的地方,旁人都踢不好,偏你怎麼盤得飛起?還一玩半天不曉得累?」
石頭聽了蹴鞠,勁頭立刻便上來了,道:「那能一樣麼?一個是玩的,一個是學的。阿爹早對我說了,上學這事,就得刻苦!」
方犁道:「你把寫字也當玩耍,不就行了?」
石頭叫苦道:「不要逗我了!世上哪有這般無趣的玩耍?哪個天殺的沒事造出來這些字?不是存心為難人麼?」
六兒正端茶過來,聽了這話,深得他心,在旁插嘴道:「就是就是!若叫我蹴鞠踢毽,便累死也心裡痛快;若叫我看一頁字,腦袋裡便昏昏沉沉,只要睡覺!石頭,可苦了你了!」
方犁瞅他一眼,道:「再多說一個字,你便坐在這裡陪他二人罷!」
六兒聽了,立刻把嘴抿得緊緊的,一道煙似的走了,再不敢過來聒噪。屋裡安靜下來,賀言春和石頭坐在桌子兩頭,各自埋頭寫字,方犁來回看著,見石頭拿筆姿勢不對,便坐到他旁邊,親身示範兩遍,又握著他的手寫了一回。
等方犁教完了,一抬頭,就見賀言春握著筆,呆呆看著他。方犁便道:「怎麼?你也不會寫?」
賀言春忙低了頭,耳根卻漸漸紅起來。他本就用不慣紙筆,見方犁又湊過來看他寫字,心中愈加緊張,一不小心,在紙上滴了一大團墨。他慌慌張張拿手去抹,結果越抹越多,弄得滿手都是墨汁。
方犁失笑道:「這是怎麼了?慌成這樣?」
賀言春瞅他一眼,囁嚅道:「不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