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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也扒在他後面殷殷地問:「好受些了麼?」
賀言春趴在榻上,抖抖索索地伸出手來,握住了方犁的手,道:「我不疼,一點也不疼,你們別擔心……」
方犁一下子沒憋住,大滴淚珠撲簌簌直往下落,哽咽著道:「你別騙人了,你都差點被他們打死了……」
賀言春看他流淚,心裡就酸脹得厲害,忙安慰道:「我不會死的,我……我才捨不得你呢。」
鄺不疑在旁邊看他們互訴衷腸,又是心酸、又是牙酸,不由得大聲嘆了口氣,道:「好了,太醫說醒了就能好起來,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了。六兒,別看了,走吧走吧,這會兒人家多嫌著咱們呢,出去跟我吃茶去罷!」
這些天裡,六兒雖然也瞧出來他家三郎和賀小郎之間有些不對,但猜測到底比不上親眼見到,只看得目瞪口呆,被鄺不疑強拉出去時,還不住地回頭望,差點在石階上磕著了。
鄺不疑嘖了一聲,道:「等小賀好起來了,我看他非得撬了這幾塊破石頭不可!」
屋裡賀言春和方犁聽到他的揶揄,各自含著眶眼淚,相視著笑起來。
後來聽方犁說起,賀言春才知道,他被人從彘圈救出來後,一直昏迷了四五天,後來又發起高燒,眼看著人不行了,程五拿了他老子的腰牌,請了宮裡最有名的老太醫來,才算保住他一條性命。
老太醫說他捱打時,肺腑裡受了傷,又沒及時醫治,反使力過猛,致使傷勢愈重。相比之下,左臂的骨裂和後背的咬傷倒是小事。萬幸人還年輕,身體原本又不錯,這才添了幾分熬過來的希望。方犁把老太醫扣著不放,就住在側院裡朝夕診治,幾人輪流守著、日夜看護,眼看著熱漸漸退了,今日早晨,太醫細細看了,說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方犁才肯打發人家回家去。
在賀言春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朝廷上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帝本來在郊外狩獵,不知為什麼,突然中斷行程,急匆匆趕回宮裡。第二天便傳出小道訊息,說皇帝吩咐宗正府,要徹查宮中幾樁舊案,包括早幾年的陳美人溺亡和王美人小產等事,說是有宮人出首,供出這些事都與皇后有關。大長公主聽了,急忙進宮為女兒求情,卻被皇上狠狠訓斥了一頓。公主臉上掛不住,回府裡來便氣病了。
公主一病,宗正府裡便有公卿王侯上奏章,紛紛言道皇后乃天子結髮之妻,多年打理後宮,並無大錯。皇上不宜偏聽偏信,為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責難皇后等等。往日有人勸著,皇帝也就罷了,這回卻份外硬氣,勃然大怒地把領頭的宗正令臭罵一頓,說他年老昏庸,遇事只會看大長公主臉色,置祖宗律法於不顧,一味地和稀泥。
宗正令乃是位尊貴的老親王,被皇上罵得一口老痰上來,回去後就上了稱病折,說自己年邁多病,實難擔任宗正令一職,懇請皇帝允許自己辭官回家休養。平日公卿們若辭官,皇帝照例是要挽留的,誰知這會皇上連舊例都不循了,直接允了,從王侯中另挑了一位年輕些的,接掌了宗正府。大長公主等人聽見訊息,越發氣了個倒仰,這時想再從中作梗,卻也遲了。
緊接著皇帝又下了旨,正式冊封鄭氏女子為美人。因鄭美人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皇上遂令她住進延壽宮側殿養胎,一應飲食起居,皆由皇太后經手。其寡母兄弟,也在一日之內三次受到嘉獎賞賜。後宮喜訊,也在前朝引起微妙變化,一些因皇上婚後久無子嗣而生出的謠言不攻自破,三公九卿、文武世家,有人歡喜有人愁,朝中那些中立派也開始考慮,要如何向年輕的皇帝表達忠心。
一連幾日,皇帝在朝堂上把臣子們挨個敲打了一遍。這天他處理完政事,又把程老將軍留下了,先表揚了幾句,說這回出門狩獵,老將軍親率禁衛駐蹕警示,十分辛苦,理應嘉獎云云。過後又議起更換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