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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先生來了!”
先前和衛辰說話的那個學子低聲道了一句,聲音中抑制不住的興奮。
隨著那位石先生的腳步傳來,講堂裡的嘈雜聲越來越小,所有學子都恢復了正襟危坐的模樣,唯有盛長桂等人打馬吊打得忘我,還在大聲笑罵著。
石先生走進講堂掃了一眼,略一頓足,默默取下揹著的戒尺拿在手裡,隨後徑直朝著盛長桂走去,經過每個學子面前時,每個學子都是提心吊膽。
連兩世為人的衛辰都感受到了這種緊張的氛圍,好似回到了前世的小學課堂上一般,屏氣凝神,不敢出聲。
那三個跟盛長桂一起吆五喝六的跟班,瞥見石先生朝自己走來,臉色立馬變得煞白,不停地給盛長桂使著眼色。
沉浸於馬吊之樂的盛長桂得到跟班的提醒,滿臉不耐煩地回頭看去,卻恰好對上石先生那陰沉如淵的眸子,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再無半分打馬吊的興致。
“石閻王!”
盛長桂在心底暗罵一聲,趕緊扭過頭去,嚥了口唾沫,假裝若無其事地和跟班聊天:“額……,那個,聽說衣錦坊裡剛來了個崑曲班子,那青衣長得可俊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跟班立即會意,搭話道:“這有什麼關係,男女不都一樣嘛!走走走,咱們喝茶聽曲去,看桂少爺能不能把這青衣弄到手。”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
“走走走!”
盛長桂和三個跟班看似談笑風生,實則頭也敢不回,就這麼灰溜溜出了講堂。
講堂中眾學子望見他們幾個狼狽的背影,皆是心中暗笑。
衛辰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禁好奇地問隔壁那學子:“為何這盛長桂不懼孫先生,獨獨對這位石先生畏之如虎?”
那學子撇撇嘴道:“孫先生和盛長桂是多年的牌友,在他面前哪裡立得起什麼威信?石先生雖只是個坐館童生,但向來持身甚正,一身讀書人的風骨,有時連孫先生的面子都不賣,盛長桂這廝欺軟怕硬得緊,自然不敢惹他。”
經這學子一番解釋,衛辰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盛氏義學共有兩位先生,一位塾師,一位坐館。
孫志高功名雖高,卻不管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動不動就曠工,只要不來講堂搗亂,學子們就謝天謝地。
義學裡實際的教學工作,基本都是由坐館的石先生完成的。
這位石先生雖然只是個童生,比不得孫志高的秀才功名,但他只是差了點運氣,學問並不差,尤其擅長教書育人。
聽那學子把石先生誇得人間少有,衛辰也不禁好奇起來,這石先生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學子們對他這麼信服。
趕走盛長桂等人後,石先生輕敲戒尺,示意眾人肅靜,隨後開始講課。
石先生的講課方式與孫志高大相徑庭,在他的課堂上,剛入學的學子一律坐在左側,面北而坐,而有一定根基的學子一律坐在右側,面南而坐。
石先生先坐北面南,教新生《蒙童訓》、《幼學瓊林》,此時有基礎的學子們就背對著石先生自行溫書。
半個時辰之後,石先生開講《孟子》,新生們轉過身去面壁溫書,另一半學子則轉過身來,聽石先生講課。
“這是根據學生進度不同,分級教學啊!”
置身於石先生的課堂之上,衛辰忍不住暗自感嘆,有石先生這樣的人在,看來這盛氏義學倒也並不是毫無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