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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與墨竹到老人家跟前致了意,心底百轉千回,墨竹甚至還掉了幾滴眼淚,畢竟相識一場,有了感情。
靈兒一臉平靜伏在棺沿,幫古老夫人順了順微松的髮髻,淡淡地開口問翩翩,那語氣,彷彿只是在問,老人家是幾點鐘上床睡覺似地。
“姥姥怎麼死的?”
“是我們方家連累她的!”出聲的是芸娘,她端坐在椅上,一臉自責,方拓儒坐在她旁邊,墨竹則站在少爺身後。
一個多月前的夜裡,一隊人馬雜沓來到咱們方家,一開門便衝丁進來,爹原叫方管事去尋官差來,帶頭那名兇狠狠的漢子,卻冷哼了聲:‘誠王的事情,只怕官府也管不起!’
“爹聽了也軟了手腳,若是官還有得疏通,還有得人情可說,但若是擁兵自立的亂民,只怕是天王老子請來丁也沒轍。
“爹皺緊眉‘大俠!好漢……’,那名濃眉如戟,一臉寒霜的男子開了口,‘大爺叫我謝將軍即可。’
“‘謝將軍!即使是誠王,也該順應民心,若蠻橫地不依法理,只怕……’,爹和那謝將軍說話時,我是躲在珠簾後覷見的,娘則同爹一併坐在花廳裡。
“那謝將軍聽了爹的話也不生氣,冷冷一笑,睇向爹,‘只怕什麼呢?難道方老爺不歡迎咱們駐軍於此保護貴村百姓?”’
芸娘嘆口氣,眼中亮著不解,我隔在後頭看不真切,卻見爹在觸及那謝將軍眼神後,怵然一驚,身子打了個擺子,接著開了口,他竟然說道:‘歡迎!歡迎!寒舍簡陋,還望將軍不要嫌棄!’
“這話別說我聽了不敢相信,連娘都驚呼著老爺,您瘋了嗎?可孃的下一句卻更走了樣,她先是瞪視那謝將軍一眼後竟喃喃地說:‘能被將軍選中咱們宅第做軍營,肯定是方氏祖先庇佑所及。
“繼之娘囑咐所有家丁,今後當以謝將軍意旨為前提,謝將軍要什麼便需速速備妥,不得怠慢延誤。”
方拓儒和墨竹聽傻了眼,若非此話出自芸娘口中,他們絕不會相信。
“接著那將軍端坐正堂,冷冷開了口,‘我要找個女人,一個叫靈兒的女人!’,一聽到這話,我心底大驚,依爹孃目前這模樣,只怕連自個兒都會心甘情願奉上,又更何況兒媳?
“我急急忙忙潛到,‘竹風軒’,那兒隔道牆便是古府,牆邊架著一隻長梯,我跌跌撞撞攀過牆,趕著同姥姥報訊,並請她留神顧妥靈兒,聽完我七拼八悽的話語,姥姥淺笑叫我寬心,並讓翩翩帶我到裡頭先行住下,那一夜……”芸娘撫著心口,“那一夜,外頭淨是鏗鏘碎裂聲響,我謹守著姥姥叮嚀,躲在床上,不敢出來。”
“那一夜……”介面的是杵在一旁的翩翩,“方少夫人人房不久,那謝將軍就找上門來了,幸好姥姥早做了準備,門上貼了八神圖,招搖、泰陰、鉤陳、當兵、堪輿、壁壘、夔魑、猱狂全請了來,還施了迷離幻境咒,這一夜,別說那傢伙,連我和蔣大娘都沒能進得屋裡去。”
“那姓謝的怒極,在院落裡喚來狂風驟雨,還叫了群兵丁帶著刀劍上這兒搗亂,卻不得其門而人,鬧了幾天,沒法子才悻悻然離去。”
方拓儒不作聲,墨竹卻嘆口氣道:“這樣看來,這姓謝的,若非法術高超,就是……他根本不是個常人!”
芸娘愣了愣,低語,“莫怪乎,爹孃會變成那副模樣。”
“既然進不來,”方拓儒不解問道:“姥姥又是怎麼……”
靈兒自始沉默著,這會兒探了探姥姥的身子,繼之伸手揭開老人家衣襟,在她死白而鬆垮的肉皮胸膛上竟印了個深深的手印子。
“相安無事幾天,見那姓謝的不再另有動作,似乎一心只想著找出靈姑娘,對於方家二老倒無意為難,咱們也就不再搭理隔鄰的事兒了,姥姥想著,看情況,姓謝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