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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識字,看不懂縣誌,但有被姐姐託付關照她的鄰裡,花了一個多月,她問清了她能走到的荒山近二三十年去的人和野獸的出沒,還問了方位地址,最後才選中了正高山。
正高山的狼其實早就被獵戶打死。
「阿叔!你的布!」
獵戶一家也是很好的人,上山次數多了,獵戶經常託鹿瓊從縣裡帶布匹鹽糖給他們,也會教鹿瓊怎麼用刀怎麼防身,兩家關係很融洽 。
「好嘞!」獵戶大叔探出來一個頭,他是一個很壯實的壯年男子,看起來兇悍,但笑起來很憨厚。
給獵戶大叔送過布,就要去砍柴了,鹿瓊唱起來了歌。
這是她最愛的調子,這歌還是年幼時,姐姐一句一句教她唱的,講的是這一片高高矮矮的山,讚頌山神和水神。
後來姐姐遠走,她在家中是不敢發出沒有必要的聲響的,只有在正高山這種朱氏不會來的地方,才能由著心意唱一唱。
她聲音清亮,伴隨著山林葉子的響聲傳了很遠,也傳到了本來打算拜訪山中獵戶的謝子介耳朵裡。
謝十三郎精通音律,琴藝一絕,他聽出鹿瓊歌聲裡的快樂,那是對山對水對天地的讚頌,生機勃勃,卻沒有他以為的怨恨。
謝子介見過很多不甘的人——包括曾經的他自己,其中不乏善忍善謀之輩,這些人很多甚至還不如鹿瓊坎坷,但也是依然有怨氣的。
鹿瓊怎麼會不怨?
好奇在心中湧動,謝子介也不知道自己在替誰問,他唐突地走出林子,遠遠站定,對鹿瓊說:「姑娘不恨嗎?」
第5章 我想活下去,他要救鹿瓊……
恨?
鹿瓊抱著柴刀後退了一步,迷茫地眨眨眼。
鹿瓊著實被唬了一跳,上午剛和朱氏吵了一架,她第一反應是朱氏是不是僱人來害她,畢竟朱氏這麼多年明裡暗裡下了不少黑手的。
但待鹿瓊定睛細瞧,她訝道:「謝秀才?」
鹿瓊出門砍柴前遇見了鹿大娘,被鹿大娘拉住細細問了兩句,又提了家中的貴客,鹿瓊這才知道,原來「謝兄」是鹿大郎的同窗,而且非常年輕,甚至沒到加冠之齡。
如果換個人這樣問鹿瓊,鹿瓊肯定認為他是冒失甚至有詐的,也不會回答這樣沒頭沒腦的荒唐問題,但謝秀才不一樣。
謝秀才不是朱氏能僱得起的人,而且謝秀才正直又熱情,是難得的善心人,謝秀才幫了她兩次,這個問題雖然莫名其妙,但她會好好回答的。
謝秀才站的很遠,並沒有過來,他是非常俊秀的,天生眉目多情,但他的神色如此莊重,把皮相的風流姿態完全壓住。
他和鹿瓊隔著山中秋樹而立,自己也彷彿一棵雲松。
「你幼時喪母,後母苛刻,家人不親,從小倍受欺凌,你可恨?可心有不甘?可怨過自己為何要活下去?」
謝子介的聲音很平靜,但他的手卻緊握成拳,鹿瓊本能地覺得他在害怕,但很快又敏銳地意識到,並不是這樣。
謝秀才並沒有害怕,他是在疑惑,他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鹿瓊不恨。
「我想活下去。」
鹿瓊突兀地開口。
「謝秀才是江南那邊的人,我幫廚時聽鹿大娘講過,那是魚米之鄉,風景應該很好看吧?」
江南自然是美的,沒有戰亂的時候一山一水皆可入畫,就連城門前的兩棵枯柳都比寶豐的秀氣。謝子介在心中默答。
「我還沒見過呢,」鹿瓊說,她語氣是柔和的,彷彿真的在閒話家常,而不是和一個並不相熟的人分享內心,「阿姐去西北前說,等她回來,就帶我去看看。」
我會織布,布坊主人說,我是一個頂厲害的織工,我有手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