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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人能制住你,我老了,明天我就領著家眷回關外,往後這北平,也就再也沒有楊同奎這一號人物了。”
賀季山頷首,道;“既然如此,明日季山自會派人,為楊老打點好一切。”
楊同奎點了點頭,賀季山取回帥印,與之再也無話可說,便是對著楊同奎行了一個軍禮,道了聲告辭。
“慢著,”楊同奎喚住了他。“還有一個人,想見見你。”
賀季山停住了步子,楊同奎轉過身,對著後廳說了句;“靜蓉,你不是有話要和季山嗎?”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孟靜蓉從後廳中走了過來,她身著月白色的衣衫,鬢髮全部綰在腦後,髮間還插了朵小小的白絨花,一張白淨的臉龐不施脂粉,她素來都是明豔慣了的,今日驟然一身的素,只將她襯的如同一朵精雅的白梅,與往日大相徑庭。
賀季山看著她這一身的裝扮,面上仍舊是不動聲色,唯有心裡卻是暗暗戒備起來。
楊同奎已是站起身子,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大廳,只留下賀季山與孟靜蓉兩人,面對面的站在那裡。
“有話快說。”男人的聲音清冷淡然,不帶絲毫溫度。
孟靜蓉依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眸中波瀾不驚,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卻是道了句;“賀季山,孟家的人,是不是都該死?”
賀季山眼眸深沉,卻一言不發。
“如今,孟家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殺我?”她的聲音十分平靜,清麗的一張容顏上,滿是坦然。
“只要你安分守己,沒有人會殺你。”賀季山說完了這一句,便是將軍帽帶上,轉身欲走。
“那如果是我要殺你呢?”孟靜蓉取出手槍,將那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他。
賀季山回過頭,就見那烏黑的槍口筆直的對準了自己的眉心,他站了片刻,不過微微一哂;“若要報仇,你儘管開槍。”
孟靜蓉的眼圈立馬就紅了,她的手無力的垂下,唇角卻是勾勒出一抹絕美而悽清的笑;“你知道我下不了手,所以才這樣的有恃無恐,你一直都知道,我狠不下心對你,所以才會一次次的這樣對我。”
賀季山看著她眼角滾下的淚水,卻是微微一怔,在他的記憶裡,從未見她哭泣過,甚至就連在當年孟玉成的葬禮上,她即使將眼角熬得通紅,卻依舊強撐著不曾落下淚來。
孟靜蓉的淚水淌的一張臉都是,她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輕的開口;“你殺了我的兄弟,搶了我們家的軍隊,你一次次的利用我,欺騙我,可我卻還捨不得殺你!我甚至還傻到來像你通風報信!賀季山,就算你不殺我,你以為我還有臉活下去嗎?”
孟靜蓉說完,便是將槍口一轉,對準了自己的心臟,“砰”的就是一槍!
賀季山瞳孔劇縮,眼睜睜的看著她身上的月白色衫子開出血紅的花朵,在她倒下去的剎那,他奔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這是何苦?”他的胳膊攬著她的身子,眼睜睜的看著她胸前的傷口不斷的往外冒著鮮血,他的眼睛黑的駭人,一字字的問她。
孟靜蓉倚在他的臂彎,卻是微笑起來,她凝視著男人的面龐,聲音微弱,輕輕的說了句;“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賀季山見她臉色雪白,胸口處的傷極深,知是再無迴天的可能,他一手抱著她,點了點頭,道了聲;“我記得。”
那一年,他是遼軍中立了戰功的年輕軍官,應邀在孟大帥的官邸做客,途徑側廳時,卻看見一位梳著雙髻的少女靜靜的坐在鋼琴前彈琴,夕陽的光影打在少女的身子上,讓她看起來美的如同一副西洋油畫。她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眸一望時,四目相對,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帥千金,他卻只是名不經傳的下等軍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