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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翎昭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捏著那封信,一步一步挪回的房間。
她只知道,她坐在書案前時天色灰濛烏暗,待赤羽出現在她眼前,不斷揮手喚她回神後,窗外竟還是夜色茫茫。
“您這一整日都沒有出屋,讓手下人擔心壞了,特差我過來瞧一瞧?”赤羽看著顧翎昭空洞的雙目、以及眼下的青黑,不由得真心實意地問了一句:“樓主大人,您沒事吧?”
“我該有什麼事嗎?”
“可您這臉色著實有些嚇人吶。”
“是嗎?有多嚇人?”
“鳩形鵠面,似如鬼魅。”
“呵,好難聽的話”顧翎昭木然道“那我頂著這張臉出去,能嚇死幾個人?”
赤羽身上莫名發寒,他揉了揉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求饒道:“姑奶奶,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您倒是給個說法,別嚇唬人成不成?”
門外一陣疾行的腳步聲,轉瞬,風塵僕僕的黑州便出現在了門外。
“樓主,屬下回來了。”
“進來。”
“是。”黑州懷抱一個長匣,走進來就立刻將匣子放在了書桌上“您要的東西,屬下取來了。”
“好。”顧翎昭淺淺應了一聲,隨即揚手將長匣開啟。
一柄鑲嵌寶石的金殼匕首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匣中。
顧翎昭將匕首拿到面前,手掌慢慢握住刀柄。“唰”地一聲,刀身被拔出半寸,刀面上幽藍的光亮在顧翎昭眼中慢慢倒映。
赤羽見了刀身的異色,表情驀然一變,暗暗向後退了兩步,道:“不見天?你怎麼把這東西請出來了?”
這把匕首表面渡著武林第一毒藥——不見天,是真正見血封喉的毒藥,一旦血液沾了此毒,哪怕只是手指上的小傷口,都會是神仙難救的下場。況且不見天的藥方早已失傳,更別說想要找到解藥,顧翎昭手裡這把匕首,大抵就是不見天流傳於世的最後證據。
當然這毒本身也有個弱點,見水則溶,鮮血同理,這把匕首若通身捅到一個人身上,再拔出來,它便迴歸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短刃。
顧翎昭將匕首完全抽出,刀刃上詭譎的暗光如同來自九幽地獄,讓人只看一眼便會腳下生寒。
她先前讓黑州將此物取來,只是想留下一手,做個防備,不料如今竟真正要派上用場了。
“你小心些,被這東西劃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赤羽對這把短刃十分生畏,這東西之所以南蕭樓束之高閣多年,可不是因為不見天的孤品珍貴,完全是動用這把匕首的風險太大,稍有不慎就會將自己搭進去
顧翎昭側眸望了赤羽一眼,將刀身重新收回刀鞘,隨即站起身來。
許是因為枯坐在此太久,顧翎昭只是簡單起身的動作,身上的關節接連發出了“咯吱”的動靜,但好在應該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我出去一趟,若是回不來”顧翎昭語氣微頓,表情平平道:“也不是件壞事,組織大家安全回到南苑便是。”
黑州快步攔住顧翎昭,擔憂道:“樓主,這麼晚了,您要做什麼啊?有什麼事情交給屬下去辦就好。”
“一些私事。”顧翎昭冷然地撥開黑州的手“不需旁人參與,別跟著我。”
顧翎昭的背影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黑州無措地看向赤羽,問道:“樓主這是去幹嘛了?”
赤羽嘆了口氣,歪頭輕嘲道:“還能幹嘛呀,帶著那把匕首,說她要去行刺皇帝都不為過。”
“可江東哪有皇帝容王?!不行,我們得去救樓主!”
“你找得到她嗎?”赤羽扶著桌案,認真道:“別添亂了,既說了是私事,那便無需我們插手。”
黑州的確不知道顧翎昭去了哪,畢竟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