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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知道,這一回,她不是摔倒了生病了,沒人有那個能耐救她了。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誤己不說,也誤人呀。
·
翌日。
裴徊光剛到元龍殿,皇帝就跟他抱怨。
“平南王是想造反!想搶朕的皇位!這樣的反賊不該五馬分屍?那群老臣竟讓朕念在手足情上仁厚處理?笑話!”
皇帝氣得在殿內走來走去,間或摔砸些順手的東西。
裴徊光冷眼看著。
皇帝召裴徊光過來並不是為了這個事情,他壓下煩怒,去問裴徊光:“長生丹到底何時能研出來?”
裴徊光皺眉,略顯出幾分難色,道:“缺一道藥引,可藥引奇邪,也未必真的有用。所以需另研……”
“什麼藥引?”皇帝的眼睛亮起來,打斷他的話。
“同宗血肉骨粉。”裴徊光語氣緩慢,一字一頓。
皇帝愣了一下,半晌,下定決心:“平南王聲稱忠君重義,這豈不是給他的最好的表忠心機會?”
裴徊光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一抹帶著嘲意的冷笑,他贊:“陛下英明。”
殿內伺候的宮人垂眸恭順,心中皆慼慼。
平南王與皇帝,乃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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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從元龍殿出來時,已是傍晚,飄起了細雪。
王來要給他撐傘,被他拒了。
他也未要車輦,徒步往回走。
路上宮人看見裴徊光,皆大氣不敢喘,或遠遠避開,或恭敬伏地行禮。
王來跟在裴徊光後面,望著裴徊光孑然的背影,有些茫然。
這宮裡的太監,有兩種。
一種是犯了罪,不得已受了宮刑。
一種是家裡窮困,將孩子送進來換點米糧度日。
掌印呢?
王來不知道。
沒人知道。
恨裴徊光的人很多,巴結奉承裴徊光的人更多。這些人都會努力打聽裴徊光的底細,或為了知己知彼,或為了投其所好。
可誰也打聽不出裴徊光的過去。
裴徊光,好像沒有過去。
很多小太監們都會尋宮女當對食,有些地位的公公們會在宮外接辦府邸,甚至娶妻養子。依著裴徊光如今的權勢,他更該如此。皇上也曾將宮中出類拔萃的女官送給他。
可是他拒了。
他在宮外沒有府邸。不曾娶妻,沒有親人,更無友人。
本來連乾兒子也不會有,只是宮中認乾爹的風氣太重,小太監們嘴甜湧上來喊乾爹。他也沒顯得多高興。若是不愉時,亂叫的小太監說不定送了命。這些年也沒人巴巴撲上去認爹了。
王來覺得自己根本看不懂掌印的心思。
若說他不愛權勢,誰信呢?皇室朝綱皆被他玩弄。
可裴徊光又顯得那麼,無慾無求。
快過年了,四處有宮人在做冰雕。
王來覺得掌印就像那冰雕一樣——沒有溫度,也沒有心。
他很快搖頭。
不不不,若太陽足,冰雕會融化,化成一汪水。
掌印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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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如實稟告:“皇后娘娘不肯學。”
“麗妃娘娘跳了一遍,皇后娘娘推脫身子不暢,連舞衣都沒換。老奴的課程只講了半刻鐘,亦推脫頭疼。皇后娘娘高門嬌養,且年紀尚小,未經人事,羞恥心重。”
羞恥心?
裴徊光邁進殿內,一眼就看透小皇后那副硬著頭皮面對他的模樣。
他並沒有耐心在這樣的小事上,直說:“陛下只給了娘娘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