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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默兩秒。
&ldo;等你。&rdo;
她愣了愣，目光下意識閃躲了一下。他的眼睛很漂亮，乾淨純粹，凝視著她，第一次讓她有了不自在的感覺。視線無意間挪到他手臂上，她更心疼了。&ldo;你手上的傷是誰弄的?&rdo;她一想到當時的情形，心臟不自覺地收緊。
他彷彿猶豫了一下，黯然垂眸，&ldo;她叫蘇妍。&rdo;他並不看她。
&ldo;是個女孩?&rdo;
&ldo;嗯。&rdo;
她忍住心裡的詫異，&ldo;她為什麼會割傷自己?&rdo;
住在程尋身體裡的另一重人格為什麼突然出現，又突然自殘?
他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動了動嘴唇，有些掙扎。&ldo;我不知道，大概是太痛苦了。&rdo;他望了她一眼，&ldo;蘇妍她，好像記得以前的事。&rdo;因為擁有那段慘痛的經歷，所以每當回憶起都會格外失控。
也許傷害自己，對她來說是種解脫，是種防禦。
她想抱抱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帶著被子下床，擠到他身邊，從背後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兩個人相互依偎著，並不說話。
房裡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程尋忽然間開口，語氣有些僵硬，&ldo;為什麼要接手我這樣的麻煩?&rdo;這個問題他以前問過程覺，可還是想從她嘴裡聽到答案。
簡繁星微微愣了愣，抱住他的手又緊了幾分，臉頰往他後背上蹭。靜謐的環境裡，他聽清了她的話，&ldo;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向我求救了嗎?&rdo;
我聽見了你的求救聲，那樣的眼神我也有過。她輕微嘆了一聲，語調愉悅地說，&ldo;我這人最容易心軟了。&rdo;
第一次見面吶程尋陷入了短暫的回憶。半晌，才悶聲回應，&ldo;我沒有。&rdo;固執地像個小孩兒。
她嗤地笑出了聲，&ldo;程尋，你知道自己有口是心非的毛病吧。&rdo;
&ldo;不過還怪可愛的。&rdo;她調皮地補充。
他扭捏地拽了拽被褥。
&ldo;想知道，我這幾天去了哪兒嗎?&rdo;她開始自言自語。
程尋偏過頭看她。&ldo;臨川。&rdo;聽她提起這兩個字，心裡一下有些緊張和擔憂。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忍不住絮叨，&ldo;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之前一直挺害怕的，怕回憶起以前的事不過真正面對了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誇張。&rdo;
&ldo;我家原來的地址已經建起了樓房，旁邊還有個小公園，無聊了我都會去逛一逛。我租的地方下邊有條很寬敞的馬路，對面開了很多商鋪。&rdo;
她跟他描述當時看見的畫面‐‐一個小女孩兒端著板凳坐在店鋪門邊梳頭髮，旁邊有一個頭髮花白的阿婆正追著自己的小孫子餵飯，嘴裡小乖乖，小乖乖的喊，前頭的孩子活蹦亂跳。
&ldo;知道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rdo;她這樣問道。
他望著她，愣了愣。
她臉上光彩動人，笑容淺而暖。他聽見她輕柔的聲音，在他內心震盪。
&ldo;程尋，活著可真好!&rdo;
堅定的目光讓他有一瞬的呆愣，程尋怔住了。
她見他沉默地轉過身，再次背對她。良久，才發出淡淡的一聲。
&ldo;嗯。&rdo;他的鼻音很輕。
她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吸了口氣，重新貼上去擁住他。
簡繁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