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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經這話一頂,轉向張仲微,委屈道:&ldo;仲微,看你媳婦……&rdo;
張仲微正煩悶著呢,根本沒留意到這邊的動靜,只與張伯臨商量:&ldo;哥哥,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rdo;
張伯臨恨道:&ldo;極是,這口氣怎能叫人咽得下。&rdo;
張仲微想了想,站起來道:&ldo;我再去東京一趟。&rdo;
張伯臨問道:&ldo;你還要去尋府尹?可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也沒法子。&rdo;
張仲微搖了搖頭,道:&ldo;我不去尋他。&rdo;
林依聽說他要進城,忙讓他順道把方氏送回去。方氏一聽,直接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也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反正青梅掐了半天的人中,她就是不醒。林依無法,只得稟明楊氏,將她抬去了張伯臨現住屋子的隔壁,叫楊嬸看著。張伯臨到底還是擔心親娘,又取了錢,親自去找郎中來瞧。
張仲微袖了那張假契紙,騎馬奔向東京城,到參政府下馬,遞帖子,求見歐陽參政。歐陽參政訊息靈通,曉得他家在打官司,本來想避嫌,不見他,但參政夫人因為林依送的股份,月月都有進帳,就替他講話道:&ldo;若學生真有了難處,你這當老師的卻不管,豈不是寒了人家的心?&rdo;
歐陽參政向來很敬重這位夫人,於是就聽了她的話,命人將張仲微請進來。等到張仲微將案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歐陽參政自己憤怒了,東京城居然有這樣的狂妄之徒,行騙到他學生家不說,還欲反咬一口。這事若不解決,不是打了張仲微的臉,而是打了他的臉。
他這樣想著,趕忙命人去知會開封府府尹,再抓牙儈與林娘子,直接用刑。
張仲微十分感激,謝了又謝。
歐陽參政卻道:&ldo;這回能直接用刑,全因一個是布衣,一個是逃奴,若下次換成有身份的,該怎麼辦?&rdo;
歐陽參政的話,十分明確,即叫張仲微管束愚笨的家人,莫要再貪圖小便宜,中了這樣低劣的騙術。
張仲微聽得無地自容,只能諾諾應了,告辭出來。開封府那邊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結果,但張仲微還是上街買了幾樣禮物,拜訪過府尹,再才回家。
他一回到家,方氏就醒了,將他叫過去問詳細。張仲微到底還是心善,不忍將歐陽參政的責備講給她聽,只道有貴人答應幫忙,叫她放寬心。
正巧楊氏聽說方氏醒了,前來探望,聽見這話,馬上介面道:&ldo;既然有貴人相助,定然出不了甚麼大事,弟妹且回家去罷。&rdo;
方氏哭喪著臉道:&ldo;大嫂,你好狠心,我還躺在床上,你就要趕我走。&rdo;
楊氏拍了拍額頭,道:&ldo;是我糊塗了,你趕緊躺下,安心養病,我自會派人去東京一趟,知會二弟。&rdo;
方氏大驚失色,趕忙求她,但楊氏根本不聽,走出門去喚張伯臨,道:&ldo;不是我狠心,只是你娘病了,這樣大的事,我擔不了幹係,你還是趕緊回家報信的好。&rdo;
張伯臨一聽就明白了,楊氏是存心要借這個機會,好好教訓方氏一頓。他雖然也有些怨方氏,但畢竟是親娘,聽了楊氏這樣的話,心內五味紛呈。但楊氏的話,合情合理,任誰也挑不出錯來,更重要的是,她是長嫂,在講究長幼有序的大宋,就算她明著教訓方氏,別人也講不了二話。
其實楊氏底下多的是人手,隨便派個人,都能去東京傳個話,但她卻偏偏要張伯臨自己去說,擺明瞭是想把自己,乃至整個大房擇乾淨了。
張伯臨是個理智的人,對楊氏這樣的做法,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