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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等不及了。司徒秀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你在局裡幹了多長時間?
——十三年。當了一年極為令人厭煩的律師之後就參加局裡的工作了。
——這是一項危險的工作。
——有時確實是。司徒秀尊注視著她。
——你結婚了嗎?
——依照法律意義是已婚,但幾個月後就不是了。
——對不起。
——相信我,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撫養孩子們?
——是的。
——這還不錯。孩子們屬於母親,我不在乎那些政治上正確的人們怎麼說。
——我想我的情況是我每天的工作時間很長,難以預計。我所知道的就是孩子們屬於我。
——你說你有法律學位?
——政法大學的。
——律師能掙很多錢,而且工作也不危險。
——我想沒有。司徒秀尊最終意識到了談話的走勢。
——你也許會考慮換換職業。現在瘋子太多了。槍也太多了。劉建安開始在局裡工作的時候,還沒有那些剛剛不用尿布的孩子就端著機關槍四下裡把人射倒,好像他們是漫畫裡的人一樣。
司徒秀尊對此無言以對。她站在那裡,把筆記本抱在懷裡,想著自己的孩子。
——我給你沏茶去。
馮秋芳隨手關上門,司徒秀尊坐到身邊的椅子裡。她突然產生了幻覺,她的身體被裝進一個黑色的口袋裡,看手相的人向失去親人的孩子們說出了壞訊息。這話我跟你們的母親說過。她擺脫了這些想法,開啟筆記本。她端著清茶回來了,隨後就把她自己留在那兒。司徒秀尊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她找到的東西令人心煩意亂。
至少在過去的三年中,劉建安在他的支票賬戶上存過款,而且都是現金數額不小的存款。這裡一百,那裡五十。存入的時間沒有什麼規律。她拿出孫子健給她的資料單,目光從上到下掃過劉建安去開保險箱的日期。多數與他在支票賬戶上存款的日期相符。開保險箱,存入現金,取出一些現金再存入家庭銀行賬戶,她推測。她也考慮到他會去另一家支行存錢。他不會以張金星的名義從保險箱中拿出現金,再以劉建安的名義存入同一家支行。
這一切都說明這是一大筆錢,但還不是鉅額財產。問題是支票賬戶的總餘額從來也不是很大,因為賬戶中沒有開出的支票。她也注意到劉建安的梁城市檢察院工資單上的支票是直接存入的。司徒秀尊在另一個存放檔案的抽屜裡找到了這些記錄,並很快確認儘管劉建安遠不算富裕,但他有一些不錯的有價證券在運作。記錄表明他認真地投入。由於牛市勢頭很好,他的投資收益相當豐厚。
除了存入現金,她正在檢視的內容確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他省下錢,投資搞得不錯。他雖不富裕,但很舒服。投資賬戶的紅利也存入了劉建安的支票賬戶,使收入情況更加模糊。簡言之,如果你沒有真正地仔細審查,就很難做出這個人的財政狀況值得懷疑的結論。除非你知道保險箱裡的現金,否則,錢的數量從表面看不足以成為仔細查閱的依據。
令人疑惑的是她所看到的保險箱裡現金的數量。為什麼把那麼多錢放在不生利息的保險箱裡?幾乎使她同樣迷惑的是她還沒有找到的東西。當馮秋芳進來看她時,她決定直接問她。
——我在這兒沒有找到任何抵押契約和信用卡支付情況的記錄。
——我們沒有抵押契約。這麼說吧,我們有過一份三十年的抵押,但是劉建安支付了額外的款項,我們終於提前付清了抵押。
——他幹得真不錯。什麼時候付清的?
——我想大概是三四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