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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辰宮。
靖陵城內,少君居所,前殿‘登闕’為召見諸臣之堂,金碧輝煌,殿外階梯下,更是校場林立,旌旗獵獵,武風甚重。
雲辰後庭,環境則稍顯雅緻,沒那麼多的講究,甚至對於一國君主來講,稱得上簡陋。
但歷代以來,倒是沒有幾人在意過這點。
後庭,一間致雅側殿。
‘沙,沙。’
跪坐於案桌前的瘦弱身影,撩起暗金大袖,於窗畔探入的一枝寒梅上輕輕擦拭,將那薄薄的積雪拂下。
冰冷刺骨的寒風,順著她的動作吹入殿內,驅散了本有的暖意,叫這袖袍的主人,禁不住眯了眯眼。
‘吱呀...’
適時,有人推門踏入,叫才剛露出幾分舒適意味的姜夜,蹙了下眉,隱有不愉。
隨後,她敲了敲桌,動作嫻熟的執起筆來,‘唰唰’兩下,便寫下了一行文字,面無表情的將其抬起,亮給眼前不遠寒氣未散的人看。
【未經允許擅自推門而入,羽林郎,靖陵城還沒破,你洛氏終於要露出不臣之心了麼?】
示意完後,輕哼一聲,她的神情才有些舒緩。
【今日並非你來當值,誰放你進來的。】
【如今戰局嚴峻,洛公至今無蹤,上柱國接替守備,坐斷南北,借孤姜氏積累以禦敵寇,這才堪堪守下,形式岌岌可危。】
【孤可不曉得,洛氏能是忠臣,這時候不思脫身之法,來孤這裡作甚?】
【怎麼,莫非不怕靖陵破城之日,被那大羅教妖女所擒了?】
她從案桌上抽出一張新紙,唰唰寫下字跡作罷,狹長鳳眸中露出了幾分促狹。
那迎著風雪而來之人,正是洛景。
踩在華貴的軟墊上,皎如玉樹的錦衣少年昂首,將那紙張之語逐字逐句讀完,這才搖頭:
“少君此言差矣,城破我若被妖女所擒,那你的下場未必比我好。”
“你我同舟共濟,正是君臣典範,此番事急從權,少君勿怪。”
說罷,洛景拱手作揖。
眼前之人,正是景國的少君,姜夜。
自三載前,景國上君與四位位列公侯,出自景國的玄胎高人離奇失蹤後,她便被推舉上了這張位子。
也不知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從那以後,姜夜便口不能言,且束髮冠,以男子樣貌示於世人。
當然,關於她本是女子的身份,多少也有幾人曉得,不算是什麼致命隱秘,知曉此事者,也不會借題發揮,大肆宣揚。
畢竟此世武道顯聖,女子登臨君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是稀奇,但並不是沒有出現過。
姜氏畢竟身為君主,有人效忠,底蘊深厚。
若有人不識抬舉,真將其惹惱了,怕是死路一條,在所難免。
洛景被洛玉瓊推舉入宮,官至羽林郎,自少君姜夜繼承景國開始,便統掌宿衛,監察後庭。
二人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故此規矩這種事物,也要分人。
“之前洛景隨同少君,於景國武庫深處所取的那道殘破劍鞘...”
“少君,可知來歷?”
拱了拱手,洛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單刀直入。
說句不好聽的,但凡能被姜家收錄於武庫之中,哪怕再是殘破的事物,都裡外翻過不知多少次了。
要真是什麼稀世珍寶,姜夜也不會輕易叫自己拿了去。
所以大可毫不墨跡。
【孤憑什麼告訴你?】
姜夜敲了敲筆,用眼角斜瞥著自己。
對此,洛景面不改色:
“少君成見太重,我二伯六出南關,率千騎誓死不入靖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