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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神裔的神魂確實潔白無瑕,就像是一望無際的白,連丁點汙穢也沒有沾到,乾淨得讓人不忍碰髒。
魔的神魂或多或少都沾了魔氣,灰黑一片,境界越高,就越發暗沉,如水裡散開的墨汁一般。
確實是要人命,這幾人若被奪舍,雖然還能保命,可魂魄被擠在一處,長此以往,原就遭損的神魂還會變得十分脆弱單薄,一受創便會破裂。
這的確是魔物行徑,救了人卻又要害人,反覆無常,過分至極。
在長應的神魂被拍入凡人體內後,原倒在了冰雪上,那骨頭一縮,轉瞬就變成了條黑蛇模樣的龍。
渚幽彎腰把她的龍撿了起來,放進了芥子裡。
那被附體的仙門弟子陡然睜開了雙眼,瞳仁有一瞬竟是金色的,那凡人軀殼似是受不住這神魂一般,識海和身體竟有碎裂之兆。
渚幽靜靜看著,有些難以置信,回過神後,連忙在那凡人軀殼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鎮住了那欲碎的識海。
顏色由金轉而成淺褐色的瞳仁緩緩變成黑沉沉一片,這識海和身體才得以保全。
渚幽心下微驚,這該是怎樣的神魂,才會讓這凡人軀體連片刻都接受不了。
附在凡人身上的長應緩緩坐起身,皺著眉不發一言。在脫了稚兒模樣後,她這冷冰冰的樣子一點兒也不討喜了。
渚幽默不作聲地轉頭,朝撼竹看去。
撼竹抿了一下唇,本想說她自己來,可剛一眨眼,她的魂魄如被撕裂一般,痛不欲生且不大情願地鑽進了另一具軀殼裡。
她疼得一時睜不開眼,好不容易將眼睜開的時候,只見眼前燃起一片紅光,似是大火爛漫,將這雪原燒了個遍。
一片赤紅中,一抹黑色似是從大火中騰身而出般,看那雙翅和尾羽,儼然是一隻鳥。
火光閃動,刺得撼竹險些睜不了眼,可她目光灼灼,著實想看看自家尊主的原形。
浴火而起的凰鳥未曾啼叫一聲,身上也無斑斕的色彩,在它騰身而起時,一片尾羽落了下來——
是鴉黑的……
那羽毛在及地的那一瞬,忽然燃了起來,燒得連灰燼都不剩。
火光隨著那鴉黑的影子穿進了一旁的仙門弟子體內,那人雙目一睜,眼底的赤紅驟然隱退,他站起身拂了拂衣料,雙手往身後一背,「回宗門……」
渚幽說得十分自然,就好像她真的是那個宗的弟子。
長應掙扎著站起身,一時竟適應不得這身高,垂頭看了地面好一會才移開眼,糯聲道:「這軀殼太過累贅了。」
這三名仙門弟子都是男修,身量皆不是瘦瘦弱弱的,就連撼竹也不大習慣。
撼竹成精入魔這麼久,還是頭一回女扮男裝,這扮的法子還不太一般,竟是奪舍。
長應垂著頭,仍在看著地面,過了一會才抬頭朝渚幽看了過去,神情有些困惑,「似乎我合該這麼高。」
這三名弟子算不得太高,些個高挑的女子也能與他們不相上下,可一個化形後矮墩墩的小龍,怎說得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撼竹沒說話,她沒本事質疑這神裔,一個搞不好,這神裔是什麼大仙轉世而來的。
長應說完又嘗試般伸出了腳,不大平衡地走了幾步,她附身的那弟子長得十分憨厚,這麼同手同腳地走起步來,怪像個傻大個的。
渚幽看著有些不耐煩了,回頭斜了那學步的龍一眼,雖不大想傷龍自尊,但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連步子都走不穩,如何合該這麼高。」
長應抿了一下唇,看著雖仍是冷漠如冰,瞳仁卻略微一邊,金光一晃而過,像是滿心不悅想咬人。
可惜她的龍身被渚幽收進了芥子裡,咬是咬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