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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生物學者都知道,沒有比基因病更可怕的東西。
對於一種未知生物及病症的科研,需要經年累月的反覆驗證。
但這些動物發病的時間和頻率,根本來不及讓沈晨與同事去驗證各種假說。
除了可以讓它們死得更舒服一點,沈晨找不到任何持續研究的意義。
沈晨最後在報告上籤下字時,附上了自己的個人意見。
——他建議將這些動物採用人道主義的方式,儘可能在發病前提前殺死。
而就在剛才,所有的活體取樣已經全部完成了。
除了研究院要求保留的三隻活體,其餘所有不明生物,將會按照他的意見,在氣體麻醉中永遠失去意識。
沈晨從不在意做一個劊子手,在與各類生物打交道的十數年中,他的心變得異常堅硬。
他只做正確、合理的選擇。
角落裡的白貓在安靜中放鬆下來,短小的翅膀也重新貼回軀幹,眼中透露著茫然。
沈晨沒有再停留,他轉身離開樓梯間,走到一旁的電梯口等電梯。
不多時,他的身影消失在地下車庫。
沈晨向來對宴會中的各色點心敬謝不敏,此時也同樣沒有胃口,回到家後,他只從酒架上選了一瓶度數很低的紅酒。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打算休息一會。
窗外的晦暗月光與屋內的落地燈光相交,冷暖相容後,變為夢幻的雜色。
助手的簡訊不多時再次傳來:「沈教授,研究院的人已經全都處理完畢了。」
發光的手機螢幕在昏暗房間中分外刺眼,扎得沈晨眼眶微微酸澀。
他沒有回覆,只將手機放下。
北方城市的十二月初,冷風裹著寒氣,雪粒紛然而下。
在觀察室裡,當那些生物開始互相殘殺時,他們的長毛也會如雪花般,在彼此的利爪中散落。
沈晨還記得,他是怎麼得出那個近似於救贖的結論的。
這些動物的眼神中,無時無刻,都包含著大量的悲傷。
只有當他們看著對方的屍體時,眼中彷彿才有一絲神采。
沈晨將紅酒抿進口中,酒中的單寧酸附著在口腔黏膜上,使他覺得萬分澀口。
雪花變得繁複起來,想要把一切都埋入雪下。
沈晨起身,走到落地窗外,俯瞰公寓區中的街道。
這所高檔公寓的物業非常盡責,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他在這裡住了六年,儘管很少回來,但他連一隻流浪貓都沒有看到過。
地下室的那隻不明生物,看上去,比一般成年的流浪貓還要更小一些。
沈晨只是覺得,不管它是從哪裡來的生物,比起長大後倍受痛苦的死去,和被抓回未知研究室繼續生活,都不如讓它死在這樣的夜晚。
在沈晨每一次前往實地進行考察研究時,每一位當地嚮導都會告訴他們這樣的生物學家,不要去打擾任何一隻動物的生活。
沈晨深以為然——直到他喝下第三杯紅酒。
酒精順著食管落入空空如也的胃中,帶起了連綿不絕的灼燒感。
當陽臺落滿雪花時,沈晨拖著微涼的身體,轉身進了房間。
他抓上鑰匙,離開了家。
沈晨回到地下停車場的樓梯間,但裡面已經沒有了那個毛茸茸的身影。
他皺著眉從樓梯間裡走出來,在整個地下停車場裡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他想找的動物。
正當沈教授停下來,疑惑起自己的焦躁時,一道剎車聲從停車場的另一頭傳來。
沈晨瞳孔微縮,向那邊跑去。
他橫穿整個地下車庫,只看見一輛停不進車位的實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