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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在飛訊處理年終公務的沈棠還不知道一條帶毒的蟒蛇已經悄悄地潛入了那座靜謐的幾乎與世隔絕的療養院,他正牢牢地纏住莊墨離本來就瀕臨崩潰的身體,用齒邊的劇毒,傾入他不甚決絕的思想。
他也不知道,只不過半個小時,就將顛覆所有人的未來。他的,莊墨離的,還有那個遠在英國連貴族都要禮讓三分神靈眷顧的男人的。
第151章
給莊墨離戒毒的主治醫生是一個年輕力壯三十出頭的男人,他從出師以來就一直供職於戒毒所,從助理到主治醫生花了七八年的時間,也算是經驗十足。基本上什麼樣難纏的病人都遇到過,但是這位主,不僅自己難對付,連家屬也不是個好相處的。所以每到該給那個極不配合的年輕男人打針吃藥的時候,他就像一張拉滿了的弓,神經緊繃。
&ldo;陳醫生,到點了。&rdo;助理提醒道。
陳宇把桌上的藥劑準備好,讓助理端著跟過來。
&ldo;莊先生今天的情緒怎麼樣?&rdo;他問護士。
女護士指了指玻璃牆說,&ldo;還不是老樣子,坐在落地窗前沒動過。這窗前的樹都禿了,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rdo;
陳宇敲了敲門,等了半分鐘沒有回應,如常一樣自己擰開門。身為醫者,當然不能再病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緊張,雖然他是真的很怕這位金貴的少爺再發什麼狂。
&ldo;莊先生,今天感覺還好嗎?&rdo;陳宇一邊問一邊將針劑拿起來,一步步緩慢而平穩的朝莊墨離走去。他並沒有期待得到任何回應,所以當莊墨離說出&ldo;還好&rdo;這兩個字的時候,一屋子醫生護士都驚呆了。
陳宇尤其興奮,他肯說話,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都是一大進步。這說明他的思想正在動搖,朝著好的方向。&ldo;莊先生,照這樣下去,也許不出一個月你就可以出院了……&rdo;陳宇面帶微笑,拉著這個從未如此平靜的病人的胳膊,找準青色的靜脈,將透明的液體全都推送進去。
&ldo;只有一個多月嗎?&rdo;莊墨離有些木木呆呆的重複著這句話。
陳宇蹲在他身邊,目光溫和的就像在安撫一個噩夢剛醒的孩子,&ldo;是啊,很快了。很快你就可以回歸正常人的社會,繼續你自己的生活了。&rdo;
莊墨離覺得頭有些沉,用手撐著地,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去。這針劑有一定的鎮定和安眠的作用,每次打完,他都覺得腦袋裡像是塞了一大團棉花,頭重腳輕,意識混沌。這種感覺糟糕透了,就像在遊樂場裡一直體驗失重的滋味。恐懼卻沒有刺激,因為你就想掉進了你無底洞,身體隨著意識一直墜落墜落,直到漫長的藥效失去作用才會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
&ldo;莊先生,沈先生看到你這麼配合一定會很高興的。&rdo;陳宇起身把打完了的針管遞給在莊墨離另一側的護士,自己扶著莊墨離慢慢的走到床邊。他每走一步,心裡都在想著身邊的病人痊癒的那一天,於是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所謂醫者的自豪感,大概就是看到一個病人在自己的治療下痊癒,況且不知是體愈,心也在慢慢癒合。
所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病人此刻已經紅了眼睛,但若仔細看,他的眼中沒有半分毒癮發作時的狂躁,反而如歷經千萬年的地下暗河一樣,縱然暗流湧動,從來波瀾不驚。直到一個冰涼的針管貼近他的動脈,他才恍若夢醒,雙眼圓睜,露出驚恐。
剛才還沉浸在一片歡欣之中的病房頓時亂作一鍋粥,一撥人試圖勸說,另一撥人紛紛開始語無倫次的往外打電話。
&ldo;莊先生你別你激動,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