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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梗著脖子死不承認，「我沒殺人！我女兒那是自己不小心撞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不要誣賴好人！」

女警別過臉去不再理她。

她就沒見過這麼惡毒的母親，失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後絲毫沒有悲痛, 反而拼命推卸責任，還不斷的咒罵自己死去的女兒。

以前總聽說在一些偏遠落後的農村一直存在重男輕女的思想，她原本以為重男輕女只是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沒想到現實遠遠比她想像的更加恐怖，那種重男輕女地區的女孩兒的地位也比她想像中還要低。

她無法想像這個叫鄭綾悅的姑娘以前在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見女警不理她，朱玉蘭一屁股坐在地下，一邊錘著地一邊繼續鬼哭狼嚎。

「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生了個嫁不出去的賠錢貨不說，賠錢貨死了還要害的我被抓起來！我當初真不應該心軟讓她繼續讀書呦！早點把她嫁出去也省的她繼續禍害我們一家人了！」

女警懶得再搭理朱玉蘭，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朱玉蘭一個人在看守所的房間裡捂著臉繼續哭。

「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當初把那個死丫頭生下來就是一個錯誤！」

正哭著，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也覺得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朱玉蘭的哭聲戛然而止，「誰？」

她警惕的想四處張望，一轉頭便對上了鄭綾悅的眸子。

「啊啊啊鬼啊！」朱玉蘭嚇得手腳並用往後退，「你，你不要過來！」

鄭綾悅自嘲的笑笑，「你現在知道害怕了？要知道我可是你親手殺死的，你怕什麼？」

她的臉色十分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朱玉蘭毛骨悚然。

「你剛才不是還在罵我嗎？這會兒怎麼不罵了？」

「我真可笑，居然還想知道我死了之後你會不會有一點難過。」

她的臉色越平靜，朱玉蘭就越害怕。

朱玉蘭結結巴巴的解釋，「悅、悅兒，你聽媽說，媽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有一個尖銳的凸起呢。你看，你現在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來纏著媽了好不好？」

以往母親對她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度，非打則罵，如今鄭綾悅第一次被自己母親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倒是覺得有些稀奇。

「你這麼害怕我？」

朱玉蘭忍不住大哭起來，「你是鬼啊！我怎麼可能不怕！你個死丫頭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來纏著我！你趕緊去投胎不好嗎？」

「我只是想來問你幾個問題，可惜有的問題我剛才已經知道答案了。」

鄭綾悅幽幽嘆了口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這麼對我……只是因為我是女孩嗎？」

朱玉蘭一聽到她只是想問自己幾個問題，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趕緊語無倫次的回答，「我，我也不想！可你看到了，生女兒就是會被嘲笑，會被人看不起！我因為頭胎生的是女兒，在婆家受夠了白眼，一直到你弟弟出生才改變了我的局面。」

「別說是咱們這一家這樣，你看看咱們村的其他人家，誰家不是看重兒子啊？」

她越說越激動。

「本來我還指著把你嫁出去收些彩禮給你弟弟娶媳婦兒，可是你上個大學把自己容也毀了、清譽也沒了！村裡的人都知道你的不雅照片被貼的滿校園都是，哪家人願意要你呦？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同意讓你去上什麼狗屁大學！」

如果是以前，朱玉蘭這麼說鄭綾悅一定會很傷心。

可現在她的心已經徹底傷透了，聽見這一席話心中幾乎沒什麼波瀾。

她嘆了一口氣，用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朱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