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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像個老頭子了。
可他才三十九歲。
這個三十九歲卻擁有六十歲外表的男人,抱著他哭的時候,卻又像個孩子。
「你種你媽……她以前是我們村裡最聰明的人……」
離彆氣氛變得很悲慘,他也忍不住掉了幾顆眼淚。好不容易哄睡了父親,抹著眼睛走出房間的時候,他關了門,轉過身就望見了等在院子裡的弟弟。
解鈞南連忙把放在紅紅眼睛上的手拿了下來。
「怎麼?等著和我告別?」
解鈞南故意裝作和以前一樣,拿拳頭輕輕打了弟弟的胸口一下。
「我怎麼敢不和『前輩』告別呢?」
解揚笑著回他一拳,正中胸口。解鈞南誇張地後退一步:「疼疼疼……你還敢襲警?!」
「還沒穿上警服,就不算襲警。」
「還沒考上江都警察學院,就不能算我的後輩。」解鈞南用同樣的話術回應他,「不過說真的,剛剛確實一下子挺疼。」
「你之前說感覺胸悶氣短,爸讓你去鎮上衛生所看,你看了嗎?」解揚關心道。
「爸是大驚小怪,等你考江都警校的時候就知道了,那體能測試一樣讓你胸悶氣短。」解鈞南一腳踢開腳下的石子,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可說好了,在江都警察學院見啊。你的學費不用擔心,爸就不用說了,肯定支援。學校裡有勤工儉學的機會,我也會往家裡寄錢的。」
空曠的農家小院裡,歪歪倒倒的籬笆攔不住蓬勃生長的三角梅。盛開的紅色花朵,在月光下像火一樣燃燒。
弟弟就站在那一片三角梅前面,俊秀的面龐一點兒也不顯突兀。
「開學之後,你就是高二的學生了,離高考也就兩年不到。錢的事兒你別操心,只負責考上分數線就行了,明白嗎?」
「明白。」解揚笑了。
解鈞南露出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儘管兩人相差只有三歲,但解鈞南性格外向,而解揚卻性格內斂,很多時候都是解鈞南在拿主意,他習慣了在解揚面前以長輩自居。
「可別因為談戀愛,發揮失常啊。」解鈞南若有所指,眼神飄向村子另一頭亮著燈火的人家。
「你才是,別在大城市裡看到漂亮姐姐就走不到道。」
兩兄弟在月色下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玩笑的氛圍一收,解揚鄭重道:
「一路順風,哥。」
解鈞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頭。
「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為了趕縣城裡的第一班長途汽車,他天都沒亮就提著揹包離開了家。
原以為只是尋常的告別。
解鈞南卻怎麼也想不到,那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那一晚清冷的月光,截斷了他們的一生。
為了積攢弟弟的學費,在其他同學紛紛返家的寒假,解鈞南選擇了留在學校,一方面可以節省車費,另一方面也可以打些零工,大城市的機會總要多些。
他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既要保持年級前幾的成績,又要想方設法地去籌自己的生活費、弟弟的學費。
父親光靠的那一點收入,對兩個要讀大學的孩子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他太忙了,忙到每天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他天真的以為,三川縣的天空永遠不會變化,小山村裡一直都會那麼平靜。
他錯了。
錯得可笑。
距離解揚高考只剩兩個月不到的時候,他接到警方的聯絡,才愕然得知父親已經意外去世,母親被福利機構帶走,弟弟也行蹤不明的訊息。
「你爸爸去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