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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榮走到房東門口,剛要敲門,發現門是虛掩的,莫非她已起床?周榮警覺地往廚房瞧了瞧,再往客廳望了望,確定沒有走動的人。遲疑一下,他還是用力敲了敲門,然後用略帶急促的聲音叫道:&ldo;房東,房東,不好了,你快起來看看……&rdo;
裡面毫無反應,和昨晚一樣。周榮下意識看了一眼大門口,彷彿房東又會從那裡進來。
再敲一遍,仍然沒有聲音,周榮只好慢慢把門推開,探著腦袋往裡面瞧。
這是一個民國時代的房間,幽暗古樸,有巨大的梳妝檯和紅木衣櫥,衣櫥的門上雕了梅蘭竹菊,對著衣櫥是一張巨大方型的老式木床,床兩邊掛著淺藍色蚊帳,帳子兩邊挽起到床欞上,床上躺著房東女人,赤足朝外,身上穿著白色睡袍,臉上蓋著一個繡花枕頭,與樓上的小魚情形一模一樣。
周榮感覺頭髮在一剎那間豎立了起來,他看到的情景讓他呆若木雞。
房東死了,被殺手法與小魚毫無二致,一時間,周榮面對這熟悉的死狀,彷彿她也是死在他的手裡。這種感覺讓周榮腳下發軟,身上被完全掏空一般,只剩下軀殼無力地站著。他木然地回到樓上,點上一根煙,他必須讓自己的理智迅速回來,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完全打亂了他的思維,他需要從裡面找出邏輯,否則就算自首坦白,他也難於解釋這一切。
眼下的境地是這樣的,小魚有了合理的死亡解釋,而房東作為另外一個獨立的死亡事件,雖然他很清楚與他無關,不過由於相同的致死手法,又同時發生在同一棟樓裡,讓這件事情有了解釋不清的因素。如果現在想要把這兩個死亡完全區別成兩個事件,那麼他還要為小魚再構思出另一種死亡,枕頭意外窒息是不能再用了,不過小魚又必須是窒息的方式,因為她原本是被他掐殺的。難道改枕頭為被子?周榮被自己無奈而幼稚的想法逗得苦笑一聲。
周榮直到認為自己的智商不可能再構思出更完美的小魚死亡理由的時候,他開始把思路轉為房東的死亡事件。
那是象小魚一樣的意外,還是被殺?如果前者,這事也忒巧了,如果後者呢?周榮想到這裡霍然站起來,恐怖的感覺突然籠罩過來,一個人如果沒有在被比如酒精或藥物麻醉的情況下,被一個輕飄飄枕頭意外窒息致死的機會是幾乎沒有的,憋也憋醒了啊,那麼說,昨天晚上這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真正的兇手,非常有預謀的兇手,無聲潛入,並且親眼目睹了他意外掐死小魚的過程,然後如法炮製,置房東於死地,同時置他以無法圓說的地步。
那麼,兇手的動機呢?
周榮返身到樓下,這一回他作了預防,小心不讓自己的指紋和腳印留下,他用衣服下擺包住把手開啟門,然後在門口穿上房東的小拖鞋,鞋子太小,只能踮著腳走路,他進去注意觀察有無被搜掠的痕跡,似乎沒有,他走到床前,近距離觀察房東的屍體,死者雙手的手指呈彎曲欲抓姿勢,指甲長尖且汙黑,這是臨死前作過短暫的掙扎,他把手退到衣袖裡,隔著衣袖捏著枕頭一角,輕輕掀了開來,這個尖嘴高鼻的乾瘦女屍此時面目猙獰,深陷的眼珠子暴突,嘴巴半張著,彷彿一串的話說到一半就突然被凍住了。周榮想,要是她當時喊了出來多好,也許自己會現場抓到兇手,然後一翻博鬥,把兇手打死,將小魚房東的死統統計到兇手頭上,自己最多也就是個正當防衛。
這番觀察起碼讓周榮知道了,兇手動機不明,不是為財而來,那麼是仇家?周榮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老太婆會有什麼致命的仇家。情殺的可能性更小了,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周榮此時此刻彷彿置身太虛宮裡,神遊不定,突然他決定出去吃個早餐。
08
由於昨晚下了場小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