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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陶陶下值後不久,他便也將手上尚未寫完的幾行批註寫罷。
本想著就此回府,一推開槅扇,卻覺得水汽撲面而來。
外間不知何時下了這樣大的雨,如潑墨一般。
而他前腳剛跨出了門檻,那剛自雨地裡跑回來的狸奴便一道光影似地竄了進去。那濕透了的腳爪在地面上踩出一串水淋淋的梅花,又縱身一躍,跳到了他剛寫好批註的古籍上。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偏那狸奴覺得身上濕噠噠地不舒服,又順勢抖了抖毛。
頓時斗室內就像下了一場小雨,飛起的水點帶著幾根脫落的貓毛,濺得滿屋都是。
直到現在,鍾義還苦著臉,像個小媳婦似地用大手攥著一塊小布巾,小心翼翼地試圖擦去那些珍貴的古籍上的水痕。
「世子爺,我真做不來這樣的活!你看這就算是把水擦了,也是皺巴巴的,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得了,也別為難我了!」
宋珽皺眉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袍角從腳下那隻想拿他的衣服當澡巾的狸奴爪間挪開,淡聲道:「罷了,回府吧。」
鍾義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順手將手裡拿著的一本古籍丟下,緊步跟了上去。
兩人分別撐傘自高階上徐徐走下,還未來得及踏上馬車,忽聽見身後雨地中,腳步聲沓沓而來。
隨之傳來的,還有一聲女子穿雲破空般地怒喝:「你這狗官——」
鍾義頓時大怒,立時轉過身去。見是個女官打扮的少女,便也罵道:「哪來的黃毛丫頭,敢在這瞎嚷嚷!要你是個爺們,老子早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江菱卻不理他,索性丟了手裡的傘,冒雨衝上前來,指著鍾義身後宋珽罵道:「罵的就是你!你這狗官,仗勢欺人算什麼東西,欺負陶陶家裡沒人是吧?有種沖我來!看我爹不率兵圍了你的府,抄了你的家!」
鍾義氣的臉色漲紅,嘶啞咧嘴地就要上去推她。
宋珽本不欲理會,已伸手扶上了車轅。但倏然一聽見陶陶二字,便又回過身來,攔下了鍾義,對江菱問道:「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江菱氣得直跺腳:「你還擱這裝模作樣!我與陶陶約好了下值後尚膳司門口見,我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不見人來,還以為她是困在了雨裡。便又借了傘,順著她下值的路細細尋了一便,連個人影都沒尋著!你還敢說自己沒為難她?快說,你把陶陶怎麼了!」
她話音方落,宋珽便已變了面色,他冷聲對鍾義吐出一字:「刀!」
「是!」鍾義下意識地去懷裡掏,但當掏出一半的時候,卻又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握住了刀柄,壓低了嗓音道:「世子爺,嚇唬嚇唬就算了,一個嘴臭的丫頭罷了,也不用真捅死她——」
話還未說完,他便覺得懷中一空,低頭一看,手中已只剩了刀鞘。
雨中一道銀光如雷霆劃過,駿馬連在車廂上的那截韁繩瞬間斷開。宋珽翻身上馬,抽過車轅上的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駿馬長嘶一聲,電射而去。
馬蹄聲奪奪遠去,他的嗓音才自雨幕中傳來,從未有過的急切中透著點刺骨的冷意:「去找!」
而此刻的瑤華宮中,卻是一片靜謐。
宮娥們一道小心地往宮燈中添著香油,一道偷眼去看立在殿中的那名女官。
沈陶陶雙手捧書,杏眼微垂,神色寧和,一個又一個陌生而奇異的位元組自她口中而出,擲地有聲。
李貴妃的面色終於有了變化,她招了招手,令瑞香過來,玉手指著沈陶陶柔聲道:「她念得,可對麼?」
瑞香被她這樣一問,背心霎時出了一身細汗,忙跪下身去,顫聲道:「這,這本佛經是高僧所留,上頭寫的是梵語,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該怎麼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