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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不太好意思，故作姿態指責他，「你太黏人了。」
他笑了。
「因為我離不開你。」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柔而緩，「再過三個站，我們就碰面了。」
南方以南 6 月的天氣，已經熱得六親不認了。
她說：「外頭熱，你別站在出口，到地鐵裡頭等我，蹭一點空調。」
「嗯，」他說，「蕙蕙能再說一遍『我想你』嗎。」
元蕙如到站下車，立刻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頭，檢查妝發。
衣裙鞋子，一切妥當。
她看到一個從所未有的容光煥發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突然進來個工作電話。
「進口油畫，是需要拿到批文才能安排運輸到國內的，您需要再等幾天……」
元蕙如講著電話，來到和房倦之約定的站臺前。
她剛站定，就看到他從正對面的扶梯下來。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她指了指手機，示意他等她一會。
他從她手中拉過行李箱，靜靜地站在她面前。
她就偏著頭，含笑地打量他多日未見的臉龐，跟客戶聊天。
看到他時，神經不由得鬆懈下來，才察覺到為了愛美，穿了不太舒服的高跟鞋，腳掌前部有些疼。
她把力量集中到一隻腳上，稍微放鬆另一隻腳，如此交替著，稍作休息。
地鐵的空調大，她忘記把披肩拿出來，也覺得有點冷。
房倦之走到她身後。
不鏽鋼排椅只剩一個空位，她想坐下先歇息一會，沒想到他提前坐下去，又拉拉她的手臂，她便順勢坐到了他大腿上。
第九十九章 099
元蕙如憑藉著肌肉記憶，幾乎在瞬間就找到了舒服的姿勢，窩在了房倦之的懷裡。
她低頭，看到他的手大喇喇地繞過腰捂在她肚腹上。
他的體溫補充著她流失的溫度，剛剛好。
身體僵硬了起來。
前方排隊等地鐵的情侶正抱在一起吻得難捨難分，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她鬆了口氣，雙腳撐地只側身坐他一角膝蓋，儘量不顯得過於有礙觀瞻。
「目前進度一切順利，大概在七個工作日後……」
他從後頭貼上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用纏綿的姿勢，迫不及待地抱緊她。
像被丟擲地球大氣層終於又接觸到氧氣的人，發出了低沉舒坦的嘆息。
元蕙如就在這種情況下，以超乎常人的敬業精神，處理完工作。
她掛了電話，胳膊肘往後輕撞那位黏人的犬科寵物，「起來了，走人。」
房倦之嘆氣，「腳抽筋了，起不來。」
她聽聞，想從他身上起來替他減輕壓力。
他的雙臂卻如鐵鉗般箍緊她的腰，讓她根本起不來身。
她無語地回頭看他。
他毫無愧色且理直氣壯，「沒抱夠，再坐一會。」
元蕙如勢單力薄，反抗無效，只能由他去了。
人群如同嚴格遵守著月球引力的潮汐，退去又聚攏，她聽到眾生喧騰，漸漸地喧鬧從耳際消失，海平線遠去，她的靈魂安寧，全世界彷彿只剩下他。
她聽到了他心跳的律動。
元蕙如告訴房倦之，「我發工資了。」
元蕙如已經在宋錫俊那裡幹了幾個月了。
房倦之：「宋錫俊拖欠你工資？」
他平靜的語氣背後，帶著凜然殺意。
「沒有的。」元蕙如盡力挽救老闆：「藝術品交易的回款週期長，所以我們畫廊的當月工資，會押後 3 個月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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