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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3)
座位的靠背能感覺到劇烈的撼動,身後就是低低的呻吟,那是女人痛苦的哭泣。大鼻子在剝女人的衣服,衣服扯下來便拋到半空裡去,破爛的褲子落到荊容翔的肩膀上了。在車輪和鐵軌的撞擊聲裡,全車廂都能聽見衣服的撕裂聲。蘇聯士兵將日本女人摁在座椅上,嘎嘎嘎地大笑著,像西伯力亞上空的老鷹在俯衝。他們在火車上,輪姦了日本女人,當著她的丈夫和乘客的面。日本女人不再掙紮了,老毛子白而多毛的大腿摺疊著女人的細腿,時而前撐時而扭結,木坐椅發出吱吱咯咯的響聲。車廂裡瀰漫著強烈的草惺味道,像春天的牛羊圈,
臭烘烘令人慾嘔。車窗外是秋天瓦藍瓦藍的天,是原野望不盡的秋意。日本女人的呻吟和鋼軌的摩擦聲交織,都是含混不清的,到後來變成了喉嚨深處的嗚咽。這聲音痛楚得難以名狀。荊容翔渾身顫慄,一會冷一會熱,就像得了瘧疾一樣。直到日本男人來收拾衣褲時,他才清醒過來,發現蘇聯士兵走了。下車時,這對日本男女便籠罩在所有乘客的目光裡,中國人都神情愕然地讓開了通道。日本女人滿臉淚痕,一手摟著半筐土豆,低頭跟在男人身後,邊走邊抹鼻涕眼淚。
出了火車站,荊容翔看見電線桿子上花花綠綠的標語,連票房的牆頭也是。確實是改天換地了,詞句是那樣的新鮮:&ldo;中華民國萬歲!&rdo;&ldo;保護國產!&rdo;&ldo;抗戰勝利萬歲!&rdo;&ldo;不許滋事搗亂!&rdo;
蘇聯軍隊佔據了火車站,士兵倒背著轉盤槍在廣場上巡邏。火車站附近的物資堆積如山,貨運場都堆滿了,連廣場上都是。從日本人留下的軍用物資,到笨重的工具機、紡織機,甚至鋼管、鐵絲電話線,全是&ldo;敵產&rdo;。荊容翔看見市民正和老毛子勾搭,比比劃劃地說話,這讓他十分震驚,他想不到老毛子還做生意。比如,一隻燒雞可以換一條毛毯,一棒子酒可以換一輛腳踏車。大鼻子士兵要的是能吃能喝或者能隨身攜帶的東西,中國人要的是汽車輪胎之類的大件。汽車輪胎可是好東西,有輛膠皮軲轆大車是許多爺們的夢呢。交易的雙方都有利可圖,收益大小,全看造化了,遇到不講理的老毛子,白搭東西不說,還會用轉盤槍頂住胸脯,鬧不好要賠了性命的。
太陽懶懶的,曬來曬去,曬得人們的頭皮癢酥酥的。陽光潑灑下來,在街上留下了參差錯落的剪影,看上去虛無而怪誕。出了車站,便是筆直的安寧路,距郵局二里路不到。中國人的店鋪都插上了國旗,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子於牆頭無力地斜墜下來。大小商號的門板禁閉,還在歇業之中。日本人開的商店全部遭殃,店門被磚瓦石塊砸開,千瘡百孔,再也找不出一扇好玻璃了。櫻花旅館、第三鴉片零賣所、還有福岡料理店等十幾家日本商號,一律門臉破爛,裡面的東西蕩然無存。協和會、興農合作社和&ldo;丸喜&rdo;百貨店,已被扒牆掏洞,門窗被燒得焦煳,只剩下殘牆斷壁。荊容翔忽聽衚衕裡吵吵鬧鬧的,定睛一看這裡有家燒鍋酒作坊,一大群人正在哄搶,水桶、馬勺、瓢、酒瓶子等傢什齊上,盛酒的陶罐被打碎了,燒酒淌了一地,濃烈的酒味在街角飄動。有個老頭搖晃著往外走,額頭都磕腫了,而眉毛鬍子上都掛著酒珠,還咂吧著嘴罵:&ldo;燒酒只賣給小鬼子,不砸它砸誰?&rdo;
荊容翔深感茫然,低頭加快了腳步。街邊攤點擺的都是&ldo;洋落&rdo;,從軍用品到吃的穿的和鋪蓋,應有盡有,除了槍枝彈藥以外,一律明碼實價。不斷有人追過來問:&ldo;哎!要日本鞋不?&rdo;&ldo;要大衣嗎?純日本貨哩。&rdo;
安寧路邊的主要建築均被蘇軍佔領,無論是教育局、警務局、財務局,還是正隆銀行、中央銀行和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