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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朝雲&rdo;和&ldo;犀牛望月&rdo;。
在心緒不寧的初夏,老金太太上路了,懶得回頭再看一眼人間。邁向天國之路的步伐從容而悠閒,決不拖泥帶水,昏迷了一晝夜之後,呼吸漸漸微弱,被抬到地上的臨時搭起的木排子上。趙金氏嚶嚶哭著為母親洗臉洗手腳梳理了頭髮,然後用剪子剪開了身上的舊衣,王德發和顧皮匠幾個男人為老太太穿裝老衣服,趙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老人只有出氣而無吸氣了。王德發女人提醒說:&ldo;是等兒子吧?&rdo;趙金氏停止了哽咽,伏在母親的耳際說:&ldo;媽,別惦記俺弟了,他回來就讓他給您燒紙。&rdo;老金太太的眼皮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人很明顯地鬆弛下來了,她的手指涼沁沁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褪了下來,變淺變得蠟黃。在痛哭聲裡,趙前感覺心神恍惚,有些站立不住。屋子裡有一種怪異的味道遊動,這氣息瀰漫著蒸發著,越來越濃烈地直撲心裡,彷彿沿著血管流動籠罩了他的周身。
老人無疾而終,是喜喪或者說是&ldo;白喜事&rdo;。活了七十七歲的老金太太是老虎窩的第一高壽者,趙家大院的門右側炫耀般地掛著一串 &ldo;歲頭紙&rdo;,這是按照亡者歲數一年一張用麻繩穿成的黃紙錢,厚厚的一大沓,讓弔唁者敬慕不已。趙前央人為岳母製作&ldo;扎紙活&rdo;,女人死了用紙紮黃牛和女童芻物,意思是女人生前糟蹋的淨水太多,用喝髒水的黃牛代替以減輕罪過。為了彌補岳父過世時沒能僱一班喇叭匠的遺憾,趙前僱了一班鼓樂隊吹奏,打頭的喇叭匠姓張。平日說起來,&ldo;吹大喇叭&rdo;簡直就是死人的代名詞,喇叭匠的地位低下,是不準進院進屋的。吹鼓手在大門外搭上了棚子,放上一張桌子擺一壺茶水吹將起來。除了間歇少憩而外,喇叭匠一直吹打不停,曲調戚淒婉惋,遇到有弔唁者來要鳴致哀意:男弔喪者來就吹圓直筒大鐵號,女的來了就吹小喇叭。趙家大辦喪事,各事項由老牟主持,馬二毛、郭佔元裡裡外外忙碌。趙前不知疲倦地接待各方賓朋,由於睡眠不足導致滿眼血絲,他一再關照老婆節哀休息,親自處理老太太的遺物,把一切都梳理得井井有條。趙家大院人來人往,親戚朋友出出進進,弔唁者卻沒有絲毫的悲切,人們一律都掛著微笑讚嘆高壽呀高壽。院子裡放著流水席面,飯菜的香氣充溢誘人,趙家殺了一頭豬,高粱米乾飯豬肉燉粉條管吃管填。男人們圍坐在靈棚外面吧嗒吧嗒地抽菸,碗筷還有祭奠的饅頭不斷地丟失,女人們大大方方地拿著回家,她們要用辦喜喪的饅頭餵自家的孩子,沾沾喜氣以便長命百歲。比起二十幾年前的老金,金老太的身後事隆重非常無所不用其極,趙氏夫婦傾其所能做了重殮厚葬,特意從安城縣請來了和尚、尼姑和道士做法事,設壇詠經超度亡靈。天氣轉暖,但趙家自備冰窖,用大塊冰來鎮亡者的屍體,就是停靈七七四十九天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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