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迴歸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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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寨,議事堂之中。
辛興宗坐於首座,鄭科與徐濤坐在其下,而其餘都頭則圍坐在長桌,一干軍使皆站在自家都頭之後,劉然也是如此。
他與王當站在花鐵的背後,而花鐵因此番劉然爭氣,因此座位遠高第玖指揮其餘都頭,在他身後的劉然二人面帶嚴肅,但隱約間可見兩人的之間的氣氛並不沉重。
與之相反的,則是其餘的軍使,尤其是在演武戰敗的軍使,個個面帶沉重,心中更是如同打鼓一般,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只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這在一干武人之中,可謂是極為少見。
眼見眾人如數到此,辛興宗面帶微笑,望著眾人臉上並無不悅的表情,反倒是眉宇間有欣喜之意,尤觀劉然時,這欣喜更甚,他望著眾人道;“如今演武已罷,魁首已分,諸位座次已定,接下來,我等當為農事而作,正所謂農天下之本,務莫大焉。”
在辛興宗話一出,諸多的都頭臉色一沉,知曉正戲來了,在場諸位之中,唯有劉然是新卒,其餘人皆是老卒,怎能不知今日所謂何事。
於他們而言,成為弓箭手之後,一生之中唯有兩事最為重要,一便是手中的武器,在朝廷內腹之地,士卒們不可隨身攜帶武器,唯有戰時才可領取分發的弓箭等物,而他們則不同,需時刻攜帶,防備隨時來犯。
二便是自己的田畝,他們弓箭手與其餘禁軍,廂兵不同,非國家之供養,而是國家資以田畝,自備武器的僱傭軍。
最初的弓箭手,除卻田畝之外,殺敵亦是無功,不可晉升,在幾十年的變換之中,這才如其餘兵種一般,殺敵才有賞賜,亦有軍功。
因此,無國家供養,田畝便是弓箭手的命脈,一年之中田畝所產糧食,就是弓箭手們賴以活命的根本。
如今辛興宗所言,就是在掐住了弓箭手的命脈。
辛興宗望著眾人,目光流轉,笑問:“爾等可有何話可說?”
此刻,許濤和鄭科也皺眉不語,二人只是雙手抱拳坐在桌上,不發一聲,更別說其餘都頭和軍使了。
沉悶的氣息,時刻環繞著眾人,讓人覺得時間過得分外緩慢,彼此的呼吸也好似那麼的沉重。
過了好一陣子,無人回答,辛興宗也未曾流露不滿,他只是以指骨敲擊桌面。
辛興宗的敲擊聲,如同擂鼓一般,從桌面傳遞到眾人的耳畔。
劉然站在花鐵身後,望著這一幕,只覺得分外荒誕,此等醜陋之事,竟堂而皇之的發生在此,卻無一人對此感到不對勁,他心中好似壓了一塊巨石一般。
但他知曉這一切並非僅僅在此地發生,而是在整個宋王朝各地都在發生,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宋朝自開國之初,的確有太多的問題,五代武人之風,宛如禽獸,為革除此風之烈,宋祖用心良苦,花費大量心血才有杯酒釋兵權之舉,但此舉也落下了許多的問題,武人貪財為國策,士卒不可不苦,唯苦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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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弊端,倘若後世之君英明神武,或可革除,但如今宋帝趙佶自身窮奢極欲,更有蔡京,童貫,高俅等人斂財無度,軍中風氣醜陋到極致,以至辛興宗此舉,在軍中稀鬆平常,更為眾人視為理所當然。
再度過了良久,辛興宗開口“此次演武劉然為魁首,其隊可為精銳,無需納糧,其餘人皆各自納糧二百斤。”
隨後,辛興宗擺手,將眾人趕出門外,許濤和鄭科也在其中。
他二人走在人群中,互相對視一眼,鄭科咧嘴一笑,就走了。
許濤望著鄭科遠去的身影,臉色一陣鐵青,鄭科那一笑,他又如何不曉得,只恨康隨不爭氣,想到此處,許濤不由怒從心起,碩大的拳頭狠狠握緊,他忍不住看向劉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