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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現複雜神色,就是這人為斥候,探查了他們寨子的情報,卻也因為他,自己等人才沒被屠戮殆盡,在劉然目光掃射而來,羌人蕃兵全都迅速低頭。
看著眼前略帶劍拔弩張的氣氛,劉然知道這情況實為正常,那些戰死計程車卒與羌人,墳頭草都未長出來,仇恨哪能如此快消亡。
對於隊中羌人的眼神,劉然也未在意,羌人寨子滅亡,有他一份,於宋人為功,與羌人為罪,孰是孰非難以分清,若是再來一次,他仍舊會這般,破羌只是他為宋人,但屠戮行徑,他並不支援。
場中氣氛,劉然沒有戳穿,時間是最好的藥,無論是仇恨還是別的事物,對於底層而言,能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卑賤如草,亦有求生之心。
站在宋人與蕃兵前方,劉然看著涇渭分明,又劍拔弩張的第八隊,平靜的說出了半月之後,查閱的事情。
五十人隊伍,摻入過半的蕃兵,劉然知道這定是鄭科的授意,或是他那次救下羌人的自作主張,鄭科或是辛興宗,讓自己自食其果,無論是什麼,他都不在意。
既然弓箭手與蕃兵,劍拔弩張,便尋找一個讓他們難以抗拒的強敵便可,當下還有什麼比鄭科的怒火更可怕的事情。
待到劉然說完,場下弓箭手此刻臉上皆變得極為難看,他們對鄭科的手段,可謂是極為熟悉,那他們本是潑皮自認渾,但無一人敢在鄭科面前渾。
就連羌人也露出恐懼神色,鄭科那恐怖的身影,這段時日,不斷在他們心底徘徊,敬畏的步跋子,在他手中如同玩物。
見眾人臉色難看,劉然先是敞開了衣襟,炎熱的氣溫,讓他的傷疤有些發癢,此刻無論是抱怨著的弓箭手,還是蕃兵,看到了劉然身上猙獰的傷疤,頓時一滯,兩邊都帶著敬畏,垂下頭去。
場中的變化,難逃劉然的目光,他有意無意的舉動,讓場內的弓箭手,都忍不住聯想,眼前這嘴角才剛剛長出絨毛的少年,可是與步跋子廝殺,且手刃三名的武夫。
“爾等,想要在一月之後,於校場查閱出差,丟鄭指揮的臉麼?”劉然的聲音,並不兇悍,內容亦讓眾人忍不住戰慄。
眾人戰慄,劉然適才寬慰道:“莫說爾等,就連我也不敢想,若是到時出了差錯,鄭指揮使,會如何暴怒,既是如此,我等便要做的好,才能避免鄭指揮使的怒火。”
劉然繼續道:“先前廝殺,非我等所能改變,而今我等為同袍,他日戰場廝殺,能依靠唯有同袍。”
不論是弓箭手還是蕃兵,縱使心中有刺,也對這話認同,他們比誰都想要活下去,也比誰都清楚,想活下去有多難,所能借助的,唯有同袍罷了。
劉然冷道:“軍中有法,互毆者者鞭三十,今日我便給爾等一炷香時間,有怨者可互毆,到時上言範都頭,此是操練,“但過了今日,我等便是生死可託的同袍,背後下手,休怪我軍法從事。”
且不說諸多弓箭手如何想,梁護在一邊,看著劉然眼裡有些欣慰,也有些陌生。
.......
夜幕降臨。
青山寨,指揮之所。
鄭科雙腳翹在桌上,眯著眼睛,聽著背後人述說劉然今日之舉,他右手把玩著什麼。
身後人說完,鄭科非但不怒,反而心情很好,哈哈大笑,笑了許久才擺手道:“下去吧。”
那人離開,鄭科右手攤開露出了翠綠色的玉石色彩,這是他從羌人處搶來的。
“好小子,倒是知道用老子的名號,來馴服那幫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