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兩世蹉跎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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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前三日,老獻侯病逝。妾需服孝二十七個月,方能與任虺完婚。兩年後,山戎國大舉進攻燕國。那段時間,立於孤竹國邊境的斷崖邊,總能聽到遠方的戰鼓聲,士兵的廝殺聲。孤竹國從來軟弱,依附於山戎,山戎要糧草,孤竹國就派使者送糧草;山戎要戰車,孤竹國就派工匠造戰車。戰火連續了數月,那段時間,妾總不見任虺。他們說他在忙著指揮匠人造戰車。可奇怪的是,兵戈交接的聲音並沒有隨著戰事的大捷而止息,反倒是越來越近。從山戎國逃亡過來的流民說,燕國求助了齊國,齊國一路勢如破竹攻入了山戎國的國都……”
“他戰死了?”灕江問。
“他想把妾獻給齊國國君。多可笑啊?明明說好了,這一世他只是為了要與妾廝守,旁的事就都不重要了。那夜,他竟對妾講起了家國大義?他說,山戎國攻打燕國,孤竹國沒少在背後發力,齊國滅了山戎之後,一定也會將它的附屬國孤竹殲滅。他說,好在齊國國君好色,父君無女,多方權衡下來,最終決議將妾作為禮物獻給齊國國君。他說,他在戰場上看到無數士兵流血犧牲,平民流離失所,於心不忍。既身為孤竹國國君的兒子,理所應當要對得起國家,對得起孤竹國的子民。他還說,為了妾,他可以去死,但是為了孤竹國的子民,他只能捨棄妾?呵!多麼可笑啊?”
江夢痴痴的笑著起身,狀若癲狂道:“明明我們都有前世的記憶,明明他都明白!什麼家國大義?百年之後還不是盡歸塵土!那些小國寡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即便是死了,不過也只是在冥司的人口簿子上多添上幾筆罷了,待到輪迴之後,管他是燕國人、楚國人,還是山戎國人、孤竹國人?誰還會記得此刻亡國的哀痛?可是他……他偏偏要捨棄妾!把妾獻給齊國的國君?”
炭火上的水滾了又滾,灕江喝盡最後一盞酒後,將白瓷碗中的涼水倒盡,換上滾水。她隨手挑了罈美酒啟封,香醇的瓊液自天青色的酒罈倒入琵琶酒樽裡頭,又就著白瓷碗中的熱水溫了起來。
餘下的半壺滾水依舊沸騰,她又隨手添了幾勺雪水進去,用這冰寒將那滾沸徹底澆熄。
江夢終在歇斯底里中沒了氣力。她頹唐的倚坐在亭廊上,伸手要去接廊外的飛雪,神色很是落寞:“第一世,他便辜負了妾。第二世,沒有難以逾越的懸殊身份,也沒有玲孃的盛情難卻,他卻還是辜負了妾。在他的眼中,什麼都是那樣的重要,情重要,義也重要,所以妾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灕江初見江夢的時候,她一襲黃裳,立於涼亭賞雪,一副人淡如菊的形容。白皙修長的玉手伸至半空接雪的模樣,美好的就如冰雕玉砌的神女,能遠觀卻不能褻玩。後來,她對著自己行叩拜大禮,從容不迫的為煮水溫酒,舉止嫻雅溫煦,那張丰神秀逸的面容卻仍舊寡淡疏離。若是借用某種花來形容江夢的話,一樹“皓皓知難汙,塵飛漫自紅”的白山茶再合適不過了。
灕江又怎會想到,那樣心如止水的一個人,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後來呢?為了他的國,確切的說,也是你的國,你把自己獻給齊國了嗎?”灕江問。
“沒有。一方小轎將妾抬出了孤竹,然妾死在了通往齊國的路上。魂歸冥司的時候,因為是輕生的慣犯,妾被罰入十三層地獄,血池地獄,整整三百年。”江夢眯眼道,“那樣蝕骨的痛,妾至今還能清楚記得。”
“據吾所知,依照冥司那時的法典,你若捨身入齊,定是大功德一件。可……你寧願自尋短見入地獄受罰,也不願為了孤竹國入齊?”灕江咂舌。心下暗暗讚歎,果真是個狠人。
“他說,這一世我們沒有緣分。下一世……下一世還可以再在一起。那時,妾就在想,會不會到了下一世,他還會告訴妾,還有下下一世?”
“可如若輪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