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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連呼吸聲都很靜。
期間護士來檢查過幾次,隨後又陷入一片寂靜。
“不回去嗎?”幸村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啞了,“已經很晚了。”
“我可以留在這裡嗎?”仁王看著他。
幸村沒有看他,輕聲反問道:“留在這裡,有什麼用嗎?”
仁王注視著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病情延遲的可能性幸村不是沒想過,但隨著大賽臨近越來越不敢想,他透過忙碌來麻痺自己的神經,好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將精力專注於訓練、專注於比賽上。
“這一次說不定連全國大賽也不能參加了啊……”
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以為刻意去做些與上輩子不同的事就能改變什麼,卻不知道亞馬孫河流域的蝴蝶早已煽動翅膀,龍捲風遲早會襲來,命運依舊不願意給他開闢這扇門。
說什麼重來一次至少有了接受的勇氣,聽上去就很可笑。
幸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之前沒有刻意去改變那麼多會不會好一些?
就那樣按部就班,照著上輩子的腳步走,按著漫畫的劇情走,起碼能夠知道什麼時候一定會病倒,不過是再經歷一次病痛,但至少他能知道痛苦結束的時候,他絕不會再次輸掉全國比賽,立海大的三連霸可以——不,劇本不是這樣的……他要怎麼贏?
再經歷一次死亡去換取勝利嗎?
幸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明明每一個抉擇都是在冥思苦想後才做出的,為什麼現在看來卻好像很可笑呢?
我到底在做什麼?用前兩年來證明這一世沒有劇本嗎?
現在這一場延後的病症告訴他,前兩年不過是配角小丑的獨角戲。
“幸村,”仁王扣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將他的思緒拽回來,“幸村!”
幸村像被什麼刺中了,猛地回過頭,神情近乎扭曲:“不要這麼叫我!”
幸村精市,一個漫畫角色的名字,除了死亡做什麼都反抗不了劇情的提線木偶,這個名字宛如鎖鏈將他死死釘在這張病床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厭惡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人如他所願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輕輕握住他的雙手,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裡。
幸村看著自己被包起來的手沒有什麼表情,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左手也被握住了啊。
仁王的確沒有再說話,但那雙青翡色的眼睛安靜又痛苦的注視著他,彷彿不斷地在喊著,部長,我在這。
幸村忽然有些想笑,眼裡卻又漲得可怕。
你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
什麼都改變不了。
就像我們之前做了再多,卻怎麼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局面不是嗎?
“仁王,”幸村在這目光中垂下頭,聲音很輕,“我好像醒不過來了。”
仁王的瞳孔驟然緊縮。
幸村又笑了一聲,抬起頭與他對視道:“之前真田將我打醒了,你呢?你要怎——”
話音未落,脊背忽然被一隻手往前一帶,被髮絲擦過的臉頰帶著細密的瘙癢感。
“咚咚…咚咚…咚咚…”
心臟隔著兩堵牆彷彿要融合在一起。
耳邊是對方溫熱的鼻息,幸村恍惚地偏偏頭,似乎想去看看那是什麼,卻又被人抬手將腦袋摁回肩頸間。
溫熱感、心跳聲。
不知何時,脖頸後滑過溼潤又滾燙的液體,隨著滑落越變越冷,仁王手上用力,加深了這個擁抱。
隔了很久,忽然耳邊一熱,細碎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進耳裡,像是無意識的小聲嘀咕,又像是沒睡醒時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