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甄翟兒傾聞兵亂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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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卒多是步卒。
除掉持兵器外,扛著長梯、撞木。
並不論步騎,每人都繫著白色的披風,遠處望去,與積雪如成一色。
親兵將王伏寶的坐騎牽來。
王伏寶翻身上馬時,聽見自己鐵鱗甲的摩擦聲,比戰馬的響鼻還要清晰。
這馬,來自突厥,是竇建德賞給他的上好良馬,大約是感受到了戰前的緊張,不安地刨動前蹄,裹著草的馬掌在積雪上劃出深痕。——裹草,一是為減少聲響,二是為防滑。
人與馬撥出的熱氣,凝結成騰騰的白霧。他俯身摸了摸它的鬃毛,以作安撫,溫聲說道:“好烏騅兒,莫急,莫急。稍等就讓你痛快地隨俺殺賊!”要來酒囊,讓這馬飲了兩口。
另有吏卒,搬來了幾壇酒,分給了列在王伏寶身前的那千人步騎精卒。
卻這千人精卒,無不久從王伏寶征戰的銳士,戰場上儘可一當十。等他們分將烈酒飲畢,王伏寶在馬上挺直了身軀,操起長槊,回指東邊的魏刀兒帥營,慨然地做戰前的最後動員,說道:“公等從我征戰,至今大小何止數十戰矣!而過往諸戰,俱不如今日此戰!魏刀兒盤踞深澤已久,其眾十餘萬,今日一戰,若能一戰功成,公等威名,將海內悉聞!敢不勉之?”
千人精卒轟然應道:“敢願從將軍進鬥,誓盡殲魏刀兒賊眾,擒殺魏刀兒,以獻將軍!”
就像劉黑闥、趙君德、李文相等願意跟著李善道打仗一樣,——當主將戰無不勝,又賞賜不吝的時候,身為部曲,也就樂於聽從主將的命令,為主將出生入死,這千人精卒亦是如此。
王伏寶過往歷戰,勝多敗少,這千人精卒皆受其厚養,故雖已知將只有他們千人,跟從王伏寶去攻魏刀兒的帥營,但此千人卻沒有一個畏懼的,相反,奇戰乃才有奇功,俱皆昂奮。
下雪不冷消雪冷。
雪後的清晨,儘管風寒刺骨,掩不掉這些久戰常勝的驕兵悍將們的沖天殺氣。
士氣已然激勵,王伏寶兜轉馬頭,簡單令下:“人銜枚、馬勒口,從俺攻營!”
……
深澤城中。
紅燭將盡,酒宴未散。
魏刀兒醉眼朦朧,看不清僅著輕紗,在堂下跳舞的胡女們的曼妙身姿,然在酒勁的衝擊下,卻是興高采烈,端著酒碗,喝令席上諸將:“喝!入他孃的,不喝醉誰也不準走!”
甄翟兒等大將均在,泰半都已喝醉。
有的趴在案上,鼾聲大響;有的敞胸露懷、歪歪斜斜地追逐跳舞的胡女;更有性急的,抓住了胡女後,不避眾人,按倒在地,就快活起來。
甄翟兒還算沒喝太多,與幾個將校舉起酒碗,陪著魏刀兒喝了一碗。
堂門關著,晨光自窗戶透入。
甄翟兒起身說道:“將軍,天已亮了,酒喝了一夜,是不是可以散了?”
“散甚麼?你不知俺脾氣麼?要喝,咱就喝個痛痛快快!況且,竇建德與咱已然結盟,底下來,咱就坐山觀虎鬥,只且看他與李善道廝殺,咱從中取利就是。這是大好事,更得多喝!”魏刀兒揪住跪在西邊的一個高句麗婢的髮髻,將她推得跌倒堂中,令道,“去!陪翟公多飲!”
高句麗,楊廣雖然沒有打下,但楊堅時就對高句麗有過征伐,幾次征伐下來,擄到中原的高句麗的民口則頗有之。這個高句麗婢即早年被隋軍擄到河北的,轉手幾次,後為魏刀兒得之。
此婢被擄時,年才十餘,現已桃李年華。
從地上爬起,這婢連衣裙上的塵土都不敢拍,急就到甄翟兒席側,媚笑著捧酒勸之。
甄翟兒只得接過酒碗。
堂內溫暖,諸將喧譁,一派歡飲場景,可不知為何,酒入喉腸,甄翟兒卻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