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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小笙覺得怎麼樣?”
亦笙到了此刻卻還沒有完全清醒,看著父親慈愛又焦急的臉,病中的她本就嬌氣,又模糊想起了這一天來驟然發生的種種,眼淚就如同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落。
“怎麼了這是?哪兒不舒服?你哭得我這心裡——”盛遠航急了,甚至都忘了支使下人,就要自己起身出門,“小笙乖,你等著,爸爸去請程大夫過來,一會兒就來了啊。”
不料亦笙卻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迷迷糊糊搖頭說道:“爸爸我好好的,不用看大夫,我就是心裡而難過,你不要走。”
遠航聽著女兒半夢半醒之間無意識的囈語,一顆心又是愧疚又是難受,他心情複雜地接過吳媽端來的溫水,喂女兒喝下,然後看她重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而自己,則一直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守到了天亮。
亦笙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遠航己經不在了,吳媽看著她一面不住抹眼淚,一面說道:“你這傻孩子,這又是何苦呢?”
她垂下眼睫不肯做聲,於是吳媽心疼得一把把她摟到懷裡,像小時哄她睡覺時一樣一遍一遍地重複,“會過去的,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好的,我的小姐是最堅強的了,我知道。”
她閉上眼睛,輕輕的問:“真的會過去嗎?”
吳媽接著她,一面輕拍她的背,一面輕輕的開口:“真的,就像我從前一樣,而我知道,你比我還要堅強。 “
她仰起臉來看她,問,“吳媽,你有過相愛的人嗎?那為什麼又分開了?”
“有過,怎麼沒有呢?”老人的面上顯現出歲月鐫刻下的寬容平和,她微微笑著,帶了點遙遠的追思,“一樣是說好永遠的,不知怎麼就散了,或許是很小的事,或許是賭氣,或許什麼都不為,只是平談,我老了,經歷得太多,已經記不清。”
亦笙不說話了,而吳媽繼續樓著她微微的輕晃,“孩子,你還太年輕,吃點兒苦也是好的,你慢慢會明白,沒有人會一輩子順順當當的,你再難過,那日子也是要過的。只有一條你記好了,那是你娘當年說的,她說,人呀,最要緊的是要學會微笑,即便境遇再怎麼壞,也不能擺出一副可憐的姿態,這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雪上加霜的卻大有人在,永遠都不要讓有心之人有機會,看了笑話。”
她在吳媽的服侍下,換了一身乾淨漂亮的衣裳,吳媽又在她面上撲了薄薄的脂粉,遮住了那過於蒼白的臉色,然後動手給她梳了一個很時興的髮型,微笑著對她說: “去吧,你爸爸在書房等你呢。”
亦笙出了門,樓下遇見了白翠音,一眼便看出她是專程等在這裡奚落自己的,她想起了媽媽的話,當下只是微笑,說, “音姨今天氣色不太好,不會是昨天晚上守著我累的吧?要是那樣可真對不住,一會兒我和爸爸說完話,就讓廚房燉點兒血燕給您送來,當做道謝罷。”
白翠音著實沒有想到昨天一副小可憐樣兒的亦笙今天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姿態對她說出這些話,不由得怔了一怔,而亦笙並不等她回答,說完便走了,待她反應過來,只能對著她的背影恨恨地罵了兩聲:“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生出什麼樣的種來,天生一副婊子心腸,無情無義!昨天還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今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亦笙是沒有聽見這些話的,她只是微微揚起臉蛋,透過天井去看那高空中透下的亮光。
媽媽,我會記著的,我不會再叫你失望。她在心底說。
亦笙敲開書房門的時候,遠航正怔怔凝視著書桌上那女子的照片,恍然間抬起頭來,看見一張相似的臉,一時之間心底酸澀難當。
亦笙看著父親,這個她在世上最愛也是最親近的人,所有堅硬的殼都慢慢脫落,她輕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