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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沒什麼可以描摹的物件。
雲殷未置可否,只是突然從他手中抽出了他一直緊握著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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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漪霎時清醒了。
他有些震驚地看著雲殷,雲殷絲毫沒有自己剛乾了件大不敬舉動的自覺,他道:“陛下,坐到那裡去。”
還支使上了。
李昭漪……李昭漪走過去坐下了。
他不知道雲殷要幹什麼,下意識地就抬頭盯著他的動作看,同時挺直脊背。雲殷看了他一眼,提腕在紙上描畫了幾筆。
李昭漪的好奇心起來了,他意識到了什麼,但卻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到雲殷說“好了”,他才忐忑不安地小跑了過去看桌上的紙。
那是一張簡筆的小像,只粗粗勾勒了輪廓和五官,唯有一雙眼睛描繪得生動而傳神,讓李昭漪一眼認出了自己。
他愣住了。
大約是他的神情太過於驚訝,雲殷嘴角終於勾了勾,他道:“畫人像,最重要的是眼睛。”
他在回應李昭漪說的那句“人像不太行”。
他擱了筆,李昭漪坐回去,又忍不住去端詳桌子上的小像。
嚴格來說,這實在不能說是一幅完整的畫。
但正如雲殷所說,人像的精髓在眼睛。
畫上的眼睛漂亮而生動,讓整幅畫都帶上了自然的靈動。加上簡筆勾勒的輪廓,極為傳神。
李昭漪越看越喜歡,在某個時刻,卻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危機感。
他想要抬頭,卻驀然僵在了原地。
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身體被人自後完全地罩住,他低下頭,看到了脖子上那把寒光閃閃,鋒利尖銳的刀。
深夜,大理寺。
裡間牢獄內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審問的官吏眉頭緊鎖。
在某個時刻,慘叫聲忽地停止,一旁負責行刑的小吏戰戰兢兢地過來請示:“大人,此人暈過去了。”
官吏擦了把頭上的汗,厲聲呵斥:“把人弄醒!”
一盆冷水潑上受刑人的身體,呻/吟之後,又是新一輪的酷刑。
不知過了多久,沾了血的供狀被小心翼翼地呈到案前。
“大人,都招了。”
官吏終於鬆了口氣,他將供狀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才躬身將紙張遞給身邊的人:“陸掌印,都招了……您看?”
身旁的人抬了眼,兜帽下,是一張四十出頭的,男人的臉。
若是仔細看,這是一張稱得上英俊的臉,只可惜,一道貫穿了整張臉的傷疤擋住了他真正的面容,讓他原本稱得上溫和的氣質平白多了幾分猙獰的凌厲。在牢獄內有些陰慘的燈光下,乍一看,甚至有些瘮人。
他並未說什麼,接過供狀看了一眼,就將其收入了袖中:
“可以了。”
聲音是磨礪過的、粗糙的沙啞。
官吏臉上露出喜色。
這邊收拾殘局,另一邊,陸重帶著供狀往外走。一直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的腳步驀然一頓。
對方看到他也愣了愣,摘了避雨的斗笠,禮貌招呼:“陸掌印。”
正是剛從宮內出來的木柯。
“陸掌印這是來提審犯人?”木柯問。
他和麵前的人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