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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上端坐著一個藍袍騎士,兩眉豎立,目光如電,騎術甚是精湛。方天至將他上下一打量,一眼便望見了他腰間側懸的一柄鏨金紋長劍。
江湖中人?!
這般思緒電閃間,那藍袍人催馬甚急,沿途刮翻不少不及躲避的行腳販子,眨眼間便來到方天至的眼前。他餘光瞥見馬前呆呆站著一個小沙彌,隨手便甩鞭向前一抽,口中喝道:“避開!莫要當路!”
這一馬鞭抽出之際,街上有婦人臨窗倚門的,莫不伸手將家中孩童的眼睛蒙上,不忍繼續再看。那藍袍騎士也未作他想,正要飛馳撞過,餘光忽而瞥見街角食肆裡飄來一片雲也似的白影,彷彿正欲伸手將沙彌攬走。
他正為這極飄逸的身法所驚,只是還不及思索何方高人在此,座下駿馬忽而自疾奔中驟停,原地不住地亂踏四蹄,口中發出一陣唏律律的悲鳴。
藍袍人反應不及,整個人朝前一傾,險些跌下馬去。情急之下,他兩腿猛地一夾馬腹,剛一堪堪穩住身形,眼前忽而一陣天旋地轉,連人帶馬翻倒在地!
……
街旁看戲的閒漢忘了嗑花生,茶博士提著細脖長嘴兒的茶壺一動不動,街旁的婦人未聽見孩童慘呼聲,亦睜開眼來忍不住望過去。
正午熾烈的秋陽當空而照,灑在街頭那小沙彌的舊僧衣上淡淡泛金。他蹬著一雙麻鞋老實站著,一隻手裡還提著雜貨袋子,另一隻手正自青驄馬那銀花轡頭上鬆了開。馬匹口角流著血涎,正側躺在地上悲鳴掙扎,卻自己站不起身來。
婦人伸出頭來問茶館的人,究竟發生了甚麼?
茶館的人聽見了也只當沒有聽見,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過五六歲的小沙彌,竟用一隻手將一匹飛奔的烈馬掀倒在了地上。
難道天下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方天至搓了搓破了層油皮的手指,仰起頭來往身後一看。
他背後正站著一個鬚髮灰白,兩目深慧的老和尚。迎著秋風,他兩條雪白僧袖微微飄蕩,正如兩片落下人間的白雲。
方天至挽著自個兒的青布袋子,合十一禮道:“多謝前輩救命大恩。”
那老和尚凝視著他看了許久,才和聲道:“貧僧法號天峰,小和尚怎麼稱呼?”
方天至沐浴在他的目光中,想了想,回道:“小可受戒洞心寺,法號雪驚。”
老和尚兩眼微微一閃,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半晌他點了點頭,道:“好功夫。老衲還有事在身,就此別過了。”說罷,他向街旁食肆那面招了招手,道,“孩子,咱們該走了。”
方天至循之一望,只見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聞聲安靜地自門口跨了出來。
那男孩身著一件天青色寬袍,襟領兩袖上繡著象牙白團紋,彷彿不是中土人士。他抬起頭來,向方天至投來深深的一瞥。
二人四目相視,只見他眼似春星,面若朝花,生得極為清秀精緻,神色卻冷淡得叫人害怕。
只這一瞥,他便收回目光,垂下頭來。
方天至注視著他一語不發的走到天峰身邊,這才向天峰合十道:“大師,後會有期。”。
天峰攜著那男孩,目露憂愁的笑道:“小和尚,後會有期。”
不多時,二人便匆匆消失在了北城門的盡頭。
方天至回過神來,卻忽而聽身畔有人喃喃問:“天峰?天峰大師?是少林寺的那位高僧麼?”
側頭一瞅,果然是那藍袍騎士。他呆呆的握住長劍劍柄,似乎本擬拔劍相向,卻又因懼怕震驚而踟躕。
方天至望著他,忽然覺得什麼不太對。
他定睛一看——
……
怎麼這個人後腦勺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