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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
岐夜細細望去好像並不是白紙,背面好似有一行字。
他緩緩伸出手去撿來一張檢視,竟然是信紙,他一眼便識出那是他的字跡,信紙上只是一句信語開頭,但這幾沓信紙已然殘邊,信原本於何人所收已經無從知曉。
他一張一張細細撿來閱看,好似看到扶闕就在身前伏案在寫,心中亦心心念來所寫之字,而那信語之後的空白亦是他欲言而又未言之語。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久違芝宇,時切葭思……”
……
“……茲際炎暑,希自珍衛……”
“……久不通涵,至以為念……”
“……故園念切,夢寐神馳……”
…………
“……梧飛庭畔,秋到人間……”
“……鄙寓均安,可釋遠念……”
“……路遠事牽,不克赴約……”
……
“……長松點雪,古樹號風……”
“……臨書倉促,不盡欲言……”
“……暌違日久,未系近況,拳念殊殷……”
………
信至三千,僅剩一封,他最後伸手撿來看清之後,幾欲刺瞎他眼,驚死已碎之心。
“……馳涵寓意,佇望示覆。已思卿有信三千,提筆無言,念卿知,望卿安好待相赴。扶闕”
信至三千,那信紙之上才緩緩落筆而出這心中之語。
想必定是因為極致的思念和隱忍,所以字才寫得有一分不像此前。
岐夜心中悲上添寒,顫抖道,“竟是……這般思卿之語……親筆落款!究竟是何人有幸……得了這天之驕子的三千無言傾心相與。”
岐夜想起每一次自己在紅楓山遇見扶闕的場景,想起他虔誠至極卻又未敢言語的神情,以及最後一次紅楓山相見那日,他好似已然說出心中所念之事一樣。
岐夜也想起了在竹海仙島時,他那般刻苦勤奮之人,竟不顧一切也要往返玄清神域送一把琴,可是他不撫琴,那琴贈了哪個神女他也沒有說起過。
岐夜細細想來各種畫面,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然後又痴痴傻傻地笑了,來時的淚都流乾了,到底何以緩痛。
“啊——!”岐夜淒厲地痛叫了出來,三千信紙和亂塵飛起,寒風中他悲涼無比,悲憤可笑自己竟不知原來他心中一直有人,自己與他好友多年竟然從未有資格知曉過。
痛苦茫然間落雪已至,那棵長身巨松點點淋雪,岐夜無力癱坐在地,大雪落在了他為祭奠扶闕而穿的白衣上,也覆蓋了三千信紙。
岐夜獨自一人在此處呆坐了三月餘久,待到春寒襲體時,信紙入土為塵,他留下了一句話:我恨你!
岐夜說罷,起身開始返程回玄清神域。
大雪淋松時至,春寒料峭時歸,他到底還是都看到了。可惜不是大雪落青松,春寒之時花已不開。
岐夜的風輦疾飛了三日,是夜裡到的天城,他來到了月霄宮,此時月霄宮上的月亮格外的圓,如同他們一起去買酒的那些日子。
岐夜藉著月光,神志搖晃地走到化鱗池的梧桐樹下,老邁的堂爺爺一直在等他。
堂爺爺看到他仿若丟魂,又仿若生恨地走來,於是便問道,“孩子,此去將有四月,心結可是有了答案。”
岐夜哀莫道,“爺爺,有了……”
堂爺爺道,“現在前來,可是為了化身之事?以你的修為,不應該還沒有長出池鱗。”
岐夜失魂問道,“爺爺,當時姑姑為何去海地不歸,當真是因為心海刻名後無法忍受相思之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