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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元年十二月,一個乾旱無雨的夏天之後,就是一個天氣賊冷賊冷的冬天。先前下的那場入冬來讓人感覺欣喜的唯一一場小雪,在各家各戶的房簷下,融化形成的冰溜子,就如同一把倒懸的利劍,長短不齊的在初升的陽光裡散發著慘白的光芒,讓人擔心隨時掉下來,刺穿行走在下面這些無辜的百姓。
幾個頑童倒是有玩鬧之心,用棍子捅,然後撿起來,放到嘴裡咯嘣咯嘣的嚼,還發出天真無邪的笑聲,給這個破敗骯髒的北京城,帶來一絲活力。
特別的冷的大街上,五城兵馬司的兵,每日一早,都能拉上幾車凍死的難民去西山化人爐去,然後將他們的骨灰,隨便的傾倒在野地裡。或許,明年這片野地,會更加肥沃吧。
這些凍死的難民,大多都是從西北面來的。
西北的大旱從天啟五年就已經形成,據這些流民們說,榆林安塞已經兩年滴雨未下了。而新皇登基,並沒有感動天地,讓災情緩解,反倒各地官員,為了向新皇表功,隱瞞了災情,不但不賑濟減免賦稅,反倒增加了錢糧,而且還催逼原先的拖欠。天災人禍,在西北正在殘酷的上演。
如此天災人禍,讓西北的百姓,不管是有地的和沒地的,只能拖家帶口,不顧當地官員酷吏的攔截,歷經千辛萬苦來這天子腳下的帝都尋個活路。
結果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活成,凍餓而死在這朱門遍地的大街上了。
躲開一輛拉著屍體的馬車,趙興穿著飛魚服,跨著繡春刀,低頭鑽進了過橋居酒樓的門裡。
按照飯時,他來的還早,酒樓裡沒有食客。看了一眼忙碌灑掃的夥計,裡面悶頭算賬的掌櫃的,夥計們點頭哈腰的一句一句趙大人早的問候,趙興就微笑點頭回禮。掌櫃的卻只是衝著趙興不冷不熱的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依舊保持著他和趙興的不即不離。
趙興是個隨和的性子,一面和大家打著招呼,一面走到角落裡屬於自己的那張錦衣衛坐班的專屬桌子,然後將繡春刀斜倚在桌子邊,坐在椅子上,對送過來茶水的秀芬欠身點頭:“謝謝。”然後,就開始了他一天錦衣衛坐班的職責。
俏麗灑脫的秀芬,大大方方的給趙興倒茶,然後笑著道:“你先喝著暖身子,涼了就叫我。”然後對著趙興抿爾一笑,就忙乎開業前的準備去了。
趙興就喝著熱茶,眯著眼睛打量大堂的狀況,開始了兩年前穿越過來之後,就這樣平淡而無聊的工作。
趙興是錦衣衛的小旗,這個職位是按照規矩,繼承他過世的這個時代便宜老爹的。因為是繼任的位置,也就不得把總百戶的待見,也就沒有在錦衣衛裡撈到實權,更別說分配屬下力士了,就讓趙興當了一個校尉才做的坐班事。
坐班,是錦衣衛裡最沒有權利的,因為目標單一,被安排的衙門啊,中等以上的商鋪都混的熟悉了,也不好下手往狠裡勒索。
再說了,放開衙門不說,這年頭,中等以上的商鋪買賣,除了這家這樣不多的,幾乎都有官紳世家撐腰,一個底層的錦衣衛,還真得罪不起。
所以啊,現在的趙興的地位,連街上能找些勒索外快的那種力士都不如。就每天坐在這裡,無聊的喝茶監視這個酒樓中南來北往客商的動靜,聽聽他們有什麼犯忌諱的話沒有。
當然,按照趙興的性子,上面不管自己,自己也沒有必要為上面負責,撲風捉影的害了一個人,弄一點外快,這樣的損事,也沒必要做。自己只要每月交上一份這個酒樓的定額例子錢,就太平無事了,日子倒是悠閒的很。
尤其趙興秉承一個看客的性情,本著與人為善的做人原則,並沒有將這個隨時可以敲詐店家一筆的好機會,肥了自己腰包而發家致富,反倒時不時的幫著店家,驅趕那些收份子的地痞流氓,到是深得店家一家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