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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喬亞東掩飾地咳嗽一聲,眼睛轉向走廊上擺著的臉盆:「我,那個……和濕泥要用盆嗎?」
少年情懷總是詩,可陶南風完全沒有感受到喬亞東的悸動,一心盤算著如何取土製磚,順嘴回答道:「不用。」
知青點東面空地有一片濕地,長期泉水浸潤而成,正好挖坑取土,就在屋前拌勻壓實。再用模具做磚,只要天氣好,兩天就能曬乾。
至於石頭……修路隊天天都要開出不少山石,只要借個小推車,將這些石頭拖到知青點空地就行。
想好這些,陶南風看向眾人:「我們先平整場地,放線之後挖槽、做基礎。」
平整場地、放線、挖槽、做基礎?
專業、絕對專業。
知青們聽到她嘴裡冒出來的專業術語,越發相信她是真懂建築,興奮地嚷嚷起來。
「陶南風,我們聽你的。」
「陶南風,你只管指揮,我們照做。」
無數雙熱切的眼睛望著自己,陶南風內心升起一股責任感,她挺直腰背,眼中光芒愈盛:「走吧!」
下過雨的土路濕滑泥濘,陶南風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宛如眾星拱月。
來到六號知青點,大家按照喬亞東的安排先清理現場,撿茅草、搬房梁、移土塊……熱火朝天地開始做前期準備工作。
黃興武帶著兩個基建科的人過來,一眼看到有條不紊的狀態,瞳孔一縮。這二十個知青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當真知道怎麼建房子?
他背著手走過來,這裡瞅瞅、那裡看看。
大家沒有理睬他,魏民與同伴抬著一根斷掉的房梁,故意朝黃興武晃過去。黃興武吃過他的虧,嚇得向旁邊一躲:「你們要幹嘛?」
魏民哈哈一笑,嘲諷他道:「黃科長不是著急幫其他幾個知青點修繕房子,怎麼百忙之中還能抽出空來這裡視察?」
黃興武眼珠子轉了轉:「我是基建科科長,農場所有基建都歸我管。你們知青點垮了一半,還不得靠我們?你們態度好一點,說幾句軟和話,再給師傅們買幾包煙,莫說茅草房,磚瓦房都蓋得起!」
買煙?還幾包?
農場依山而建,地勢東低西高,底下開了家供銷社,賣些油鹽醬醋、針線毛巾,因為山路崎嶇,下一趟山不容易,這裡最奢侈的便是副食與菸酒。
一包最便宜的飛馬牌香菸得三毛錢,更高檔的大前門香菸賣出一塊錢一包的高價。
魏民一聽便氣炸了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都是窮人,買不起香菸!你們既然是基建科,這些事情就是職責所在,還需要我們央求、送禮嗎?」
葉勤聽到這話,想到自己被分到養豬場就是因為農場領導搞什麼「殺威棒」,目的是逼著大家送禮、服軟,也不服氣地懟了過去。
「知不知道這是搞腐敗?拉出去可是要坐牢的!」
她家在農業局,父親是名科長,為人清正廉明,最恨背後搞鬼,耳濡目染之下葉勤自然看不慣黃興武的索賄行為。
黃興武聽她這一說,氣得七竅生煙:「小丫頭不要亂講話,你懂什麼?師傅們工作辛苦,給幾根煙抽哪裡就算搞腐敗?」
他們這邊鬥嘴,喬亞東在一旁輕聲問陶南風:「今天整理好現場就能蓋房子嗎?地還是濕的呢。」
陶南風走到東面泉水流下來的地方,指著那一片水草茂盛的濕地:「先挖土。」
喬亞東問:「圖紙上能不能算出需要多少土、能夠做多少磚?」
陶南風雙手展開圖紙,沉吟不語,在心中默默計算著牆體體積。
一眼瞟到建築圖,黃興武頓時來了興致,甩開魏民與葉勤,大踏步走到陶南風面前,伸手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