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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對解剖一隻兔子而產生共情,當溫熱的鮮血濺在身上時,某一瞬間,他們會回想起良心上的拷問。
但是青蛙不會。
冰冷粘膩的血只會讓人感到厭惡,人也不會與一隻青蛙產生心靈上的共鳴。
眾生平等本來就是上位者編織給奴隸的謊言罷了,沒有什麼是平等的,當物品被放上天平的那一刻,就註定會出現利益既得者。既得者們理所應當地享受著規則下的一切,並對著被剝削的那一部分人說:
【對於你們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但是雖然大家獲得的有多又少,但是你們都是平等的。】
既然是平等的,那為什麼待遇會不一樣呢?
既然是平等的,為什麼你口中的詞語會是【你們】呢?
因為,
從一開始,
剩下來的那些人都是【材料】啊。
為我們創造更好的生活的材料。
現在,在陳琳的眼中,面前瑟瑟發抖的孩子就是一個材料。材料總有它的用處,無論是作為門檻還是臺階,都不過是器具。
更寬容一些吧,至少在它發揮作用之前,不能造成無用的損耗。陳琳女士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將面前瑟瑟發抖的孩子送回病房,就像之前所做過的無數次那樣。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晚餐的餐車匆匆順著走廊推過,輪子與石質地板摩擦發出粗糙的聲音。但是姜如許卻感受不到絲毫的飢餓感,她呆滯地坐在床上,維持著那個叫做陳琳的醫生把她送回來的時候的姿勢。
收音機又一次出現在床頭,自從她回到房間以來,倒帶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停過。
姜如許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但是她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轉動著因為長時間凝視頭頂燈光而有些乾澀的眼睛,看向牆壁。因為酸澀而產生的血絲順著瞳孔擴散到整個眼白,看上去就像是病房牆壁上那些若隱若現的花紋。
門外傳來僵硬的敲門聲,還沒有等她回答,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是那個耳朵被真菌感染的小男孩。
「你還好嗎?」男孩跑到床邊,伸出冰涼的手很自然地避開她手上那些被苔蘚寄生的部位,握住她的胳膊,「你也會像卡羅爾一樣嗎?」
姜如許突然想起手術臺上那個腹部被剖開的人偶,那個就是卡羅爾嗎?
我會像卡羅爾一樣嗎?
【不、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要活下來,我要離開這裡。】
姜如許反握住男孩的手,無法控制好力道的她在對方手上留下幾條鮮紅色的痕跡,而男孩卻像毫無所覺一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又問了一遍:
「你還好嗎?」
她看著男孩的眼睛,說道:「實話實說,不是很好。你的耳朵還好嗎?你知道吧,在這裡待得越久,我們被真菌腐蝕的程度越深,我親眼在手術室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說出來你可能也不信,但是我要和你說,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我們必須出去,你知道醫院的出口在哪裡嗎?告訴我,聽話。」
【聽話】
男孩的瞳孔一瞬間渙散了,又在頃刻之間恢復原樣。他甩開姜如許的手,顯得有些生氣,「我們每個人出生都是擁有使命的,你是在逃避你的使命嗎?你和卡羅爾說著一樣的話,你和卡羅爾一樣是個懦夫!」
「你出不去的!每一條路都通向我們使命的盡頭!」
他氣呼呼地跑走了,可能是剛才的吵鬧聲顯得有些大,過了一會,高瘦的護士走進病房。她拿著溫暖的濕毛巾,仔細地替姜如許清理手上那些之前在手術室沾到的血痂。
姜如許承認之前她說的話又誘哄那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