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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珩默然了片刻,又道:“那……您不擔心背後慫恿他的人嗎?”
蔡廷初淡然一笑,捏了捏眉心:“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該擔心的人是你——有那樣想法的人不會只有他一個,你還要繼續待在我這兒嗎?”
“鈞座,我……”虞紹珩剛要開口,蔡廷初忽然擺手制止了他:“你現在不要急著答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年輕人常常為了賭氣要證明自己,去做一些無謂的事。意氣之爭沒有任何意義,人一輩子不長,不要浪費時間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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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週末,蘇眉同紹珩一起回棲霞吃飯,他二人結婚之後便搬入新居,極少在棲霞留宿。晚間虞紹珩被父親叫去問話,蘇眉獨個兒在房中小憩,環顧四周,仍覺新鮮;看著的房中桌几陳設,忍不住便在心裡揣度紹珩昔日在家中的樣貌舉止,卻不知道他少年時可也像現在這般……這般……她想了幾回,心底跳出來的卻是“無賴”兩個字。旁人相戀相知的回憶寫成故事登在雜誌上,總是浪漫又唯美,可她和他的事……想一想就叫人面紅心熱,可此時此地,她想著他,唇角卻不知不覺抿起了笑紋。
因為紹珩閒時喜歡拍照,他房中便有一架書櫃專門闢了幾層放置相簿,蘇眉信手抽了一冊出來翻看,見裡頭皆是扶桑風物,有幾處都是他二人此前結伴賞花之地,只是這些照片裡卻是雪景居多。
她翻完這一冊,忽地童心乍起,想要看看虞紹珩少年時的照片,便向前翻了兩冊,然而這既是紹珩所攝,裡面雖有不少虞家諸人的留影,卻鮮有他自己的,偶然翻到一張,蘇眉便格外留神細看,只見照片上的人半分無賴嘴臉也無,皆是沉靜俊美的翩翩少年。
翻到最前頭一本,拍得卻是棲霞人事,有一本正經的戍衛侍從,也有靦腆羞笑的侍女,後面又有園中夏景……蘇眉隨手翻著,手上驟然一停:眼前這一頁夾了一張七寸大小的黑白舊照——花園中高樹蔭翳,蓬勃稠密的紫薇花累累垂垂,穿著淡色衣裙的少女正凝神仰望面前的花束,兩條齊整的髮辮垂在胸前,眉間一點豔痕沉澱成了溫柔墨色——照片裡的人赫然就是她自己!
蘇眉的指尖猶疑地撫了上去,心跳蓬亂莫名,一時竟辨不出是憂是喜。這照片應該就是幾年前她同舅母到虞家作客時被人拍下的,是他拍的嗎?她不記得那一次有遇到過他,可是既然夾在這相簿裡,就算不是他拍的,想必他也看過,但他卻從未和自己說起,是他不記得了?
蘇眉怔怔看著那照片,時光倒流的剎那感喟之後,心底隱隱浮起一絲不安,更叫她惶惑的,是她似乎不敢再追究那不安的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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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裡,父親的人就像他兒時便背熟的《孫子兵法》: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他自然是足夠讓兒子崇拜仰望的父親,且對他愛重有加他大多數時候亦是個規行矩步穩重得體的兒子;然而他卻總覺得,父子之間隔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幔,這霧幔大概父親也能感受得到。但問題出在哪裡,他卻想不出來。
就像這一刻,父子二人相對而座,分明都有話要說,卻是誰也不先開口,他先前打好的腹稿就彷彿變得不那麼合適了,紹珩忖度片刻,忽然迸了一簇靈感出來,端然笑道:“爸爸,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說。”
虞浩霆打量著他淡淡一笑,“你還是要待在廷初那裡?”
紹珩留意著父親的神色,赧然道:“不是這件事,是眉眉懷孕了。” 他言罷,見父親果然怔了一怔,顯是全然不曾料到他要說的是這樣一件事,不過父親眼中的訝然轉瞬即逝,含笑點了點頭,緩緩道:“好,你自己也要做父親了。”停了停,才道:“那你自己的事以後怎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