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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打轉,靴面逐漸撩出火星子。
“不愧是殿下。”
總算把一句話完整說完,小德子心底暗鬆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地讚歎。
“龍精,虎猛。”
“……”
最後只聽哐噹一聲,常貴終於被板凳絆倒,摔了個狼狽的狗啃泥。
【作者有話說】
好好好,謠言的產生
立威
直到看醫師提著藥箱出去了,書棋才探頭探腦,端著點心和熱茶回到院子裡。
晉地的早春還是冷,房間各處都擺上了炭火盆子,暖融融地冒著熱氣。
謝南枝畏寒,在屋內也披了大氅,衣領處鑲一圈絨狐狸毛,更顯容色稠豔,唇朱目秀,此刻正長身玉立,於桌案前提筆作畫,偶爾蹙起眉,轉過頭低聲地咳嗽。
不管看幾次,書棋還是會下意識被他的容貌鎮住,端著托盤有片刻的恍神之後,不由得感嘆太子爺的好福氣,有這般溫香豔玉在後院,也難怪前幾日留到了深夜再走,這些天連大夫往來翠玉軒都頻繁了些。
搞得他最近一看到他們家公子,既覺得臉熱,又隱隱有些憐憫。
他屏息在門口站了半晌,看謝南枝斂袖落下最後一筆,才清空了亂七八糟的想法,上前輕聲道:“公子,歇一會兒吧。”
長時間凝神於畫作,謝南枝也稍有些疲倦,他接過熱茶,暖了暖凍得冰冷的手心,終於緩過來了一點,深覺北地的氣候不適合他生存。
書棋把糕點放在邊上,藉此機會,看清了畫上的圖景。
出乎意料的是,謝南枝並沒有像上京的墨客一樣,附庸風雅作美人圖。
只見雪白宣紙上,赫然橫一段蒼勁虯曲的梅樹,交錯如瀑而下,枝頭梅花千條萬玉、殷紅繁密,一朵壓一朵,張揚之態幾乎撲出紙面,望之只覺幽香陣陣,心馳目眩。
“……”
書棋被這一樹的紅梅所撼,失語了好一陣,結結巴巴問:“公、公子,這是您畫的嗎?”
話才出口,他就後悔說了句蠢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屋裡只有一個人,不是他們公子還會有誰。
謝南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飲了口茶,等身子暖和一些了,才吩咐書棋:“這幅畫毀了,拿出去燒了吧。”
聞言,書棋面露遲疑,大為不解:“……啊?”
即使他是個不通筆墨的下人,也能瞧出這幅畫的精巧絕倫,拿出去不知勝過外頭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多少倍,怎麼就算畫毀了呢?
他的表情就寫在臉上,想不注意都難。謝南枝嘆息著擱下茶盞,點了點畫中的某處,示意他看。
梅樹的枝幹附近,原本應該延伸出花枝的地方,作畫者不知為何,懸筆沉思了許久,遲遲沒有下落,直到滴落的墨汁汙染了宣紙,才驚倏回神。無奈之下,只好在墨跡上草草補一白頭翁,作振翅欲飛之態,聊作彌補。
只是一點小瑕疵而已,這麼好的一幅畫就要燒掉,書棋可惜得不行,攏著宣紙,還想多勸幾句:“好歹您也花了許多時間,不如拿給殿下看看呢……”
謝南枝垂著眼,回想那一方空蕩蕩的枝幹,總覺得與模糊記憶中的景象相差了什麼,而且是關鍵